朝臣们顿时安静如鸡,个个都跪在地上缩起了脖子,谁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宗政启的眼神阴鸷地扫过下面的一张张老脸,待见到他们面上的恐惧之后,心中才满意至极。
既然不听话,那就杀到只有听话之人为止。
他就不信,泱泱大国,青年才俊多如牛毛,朝中还能缺这几个官员?
他总得让他们心中明明白白地知晓,如今这个王朝的主人是何人!
他冷声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出什么乱子?待破了荆郎之地,孤再命大军前去剿匪,届时再好好安抚一番峡州百姓,诸爱卿以为如何?”
朝臣们一片静默,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暗暗摇头。
这群乌合之众确实出不了什么乱子,但那些那些被困在峡州城中的百姓呢?
定是日日处于水火之中,生不如死。
如今龙座上的这位心中只有权柄,将百姓视为蝼蚁,这个王朝又能持续多久?
在这一瞬,当真有不少以一心为民的官员心神动荡。
这样的朝廷,当真值得他们拼命吗?
原本一直安静立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燕王宗政睿却突然上前出了声:“太子殿下所言有理,但臣以为,这群乌合之众不得不防,当派人查清底细为妙。”
宗政启扬了扬眉,意外地看了他这位素来沉默寡言,一心为他默默办事的二皇兄一眼。
“燕王有何高见?”
宗政睿垂着头,神色一派恭敬:“峡州军前脚刚奉朝廷调令前往荆州,那群劫匪后脚就夺了峡州城,并能抵住两万峡州军的攻城之势,臣有两问。”
“一来,他们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二来,峡州城被占至今已有半月,却并不曾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可见其并未杀光其中官员,整座城池尚能正常运转,这些官员又是为何,肯听他贼子号令?”
若是真的想传出讯息,定是有办法的。
宗政启听完也沉了脸,今日上早朝之前,檀秋思便已经与他争论过此事。
她口口声声称峡州城之事定是那定北王之子顾砚所为,让他务必出兵剿匪。
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前朝宝藏,他的人马追查至今,也只查出此人最后是出现在岭南梧州。
便是那顾砚生了翅膀,真的从梧州逃去了峡州,那他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举兵攻城的?
真是天方夜谭!这叫他如何相信?
可燕王此人平日里素来不发表意见,今日却如此反常,难道这峡州乱民当真有何猫腻?
就在他思索着是否要出兵前去查看时,前线战报传回。
“太子殿下!荆州城破,雷连云已连夜逃至澧州!”
朝臣们大喜,连忙跪下恭贺拍马:“太子殿下万福!天佑我朝!”
宗政启龙颜大悦,一时就自动忽略了方才的那点疑问,追问道:“详细说来,如何破的城?”
站在下首的宗政睿默默退了回去,低头掩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轻蔑。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