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田贡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强压着怒火:“太子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下官就带着这两个逆子先告辞了。
下官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叫他们懂规矩,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晢微微颔首。
田贡带着一众人,快快地去了。
李璨望了赵晢片刻,垂下眼眸。
大伯父辞官后,所有人的真实嘴脸都露出来了。
不只是家里,就是她的那些铺子,生意多多少少也是受了一些影响的。
她盘账时,已经发现了,如今铺子的盈利一直在往下掉。
今日这事,若非赵晢及时出现,还不知会闹到什么地步。
田家父子,哪里像是什么军中之人了?简直堪比土匪。
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多事情,远得不说,就连贺氏,也敢公然打长媳的主意了。
再看看大伯母憔悴的容颜,大伯父鬓边陡增的华发,想想近日身子一直不大好的祖母……
她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了。
他们疼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
如果,她做了太子妃,靖安侯府便有了倚仗,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
她抬眸看赵晢,为了这些疼她爱她的人,与旁人共侍一夫……她能忍。
赵晢以国事为重,她也能忍。
只要家里头好好的,她什么都能忍。
也该是她对这个家起作用的时候了。
“太子殿下,请进去吃茶。”李谚抬手邀赵晢。
赵晢抬步,随着他进了正厅。
李璨低着头转身。
“心儿。”林氏瞧她不对劲,忧心地唤她:“好孩子,你怎么了?”
“大伯母,我没事。”李璨扬起小脸,朝她笑了笑:“我就是有点累了,先回院子去歇一会儿。”
“去吧。”林氏抬了抬手,看着她走远了,才敢悄悄叹口气。
走了一程,她回头看了看,不见大伯母的身影,她站住了脚:“糖球,你帮我传信给宸妃姨母,就说……
就说,我想做太子妃。”
她垂下脑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知道,她说出这话,她所有的骄傲、这些天的坚持和心里的委屈都不作数了。
但她不后悔,因为什么都没有家人重要。
她不知道赵晢属意谁做太子妃。
但是,她要去东宫,就必须要做太子妃,否则庇佑不了家人。
宸妃姨母一向疼她,也数次说过,想要她做太子妃,昨日从宫里传话出来,也是这般意思。
只是昨日她还不想进东宫,所以不曾回应。
“是,奴婢这便去安排!”
糖球答应了。
其实,她应该欢喜的,姑娘和殿下终于要修成正果了,这多好啊?
可看着姑娘难过,她也跟着高兴不起来了,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真想姑娘和殿下回到从前,姑娘还在殿下跟前受教导的时候,那时候姑娘和殿下相处得多好啊?
正厅内,李谚正忧心地望着赵晢:“殿下昨日追去了马球场,今日又特意来相助,这些事情一定会传到陛下耳中去的。
殿下可想好了要如何说?”
“嗯。”赵晢垂眸应了一声,顿了顿:“靖安侯不必忧心。”
“殿下到底打算如何说?”李谚皱眉,反而更忧心了:“身为储君,要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殿下这些日子,确实过了。
万一陛下怪罪……”
“那就不做储君。”赵晢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李谚大惊失色,起身便跪下了:“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在储君之位多年,先不说百官对殿下的信赖与期待。
真若是不做储君,岐王殿下得势,能放殿下活路吗?
还有一个观望的三皇子,那也不是吃素的,更莫要说其他各怀鬼胎的势力。
到时候明枪暗箭,殿下要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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