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了顿了顿,见赵晢不曾望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婢女们头埋的更低了,没有人开口回应。
“在东宫当差,最要紧的是不长嘴,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教过你们吗?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能非议的?
这会儿好好地问你们,老实站出来,还能从宽处置。”无怠训斥道:“倘若叫我查出来,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说着停下,环顾了众人一圈,才又道:“我说白了吧,你们谁向夏姑娘通风报信,说起姑娘在小厨房做麦芽糖的事?”
院中一片安静,婢女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依旧没有人站出来。
赵晢负手而立,眸底隐着几分不耐,嗓音清洌淡漠:“悉数发卖。”
“殿下息怒……”
“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曾……”
婢女们顿时跪了一地,纷纷求饶。
“都别吵了。”无怠抬手一挥,趁机道:“若有人有线索,现在说出来也不迟。”
“殿下,奴婢……奴婢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
一个婢女慌里慌张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旁边的婢女伸手拉她,却没能拉住。
那婢女跪在了最前方。
“说吧。”无怠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问出来了,否则,这么多人若是想查的话,也是个大麻烦。
“是红枝。”那婢女回头,指着方才拉她的人:“是她!”
“出来。”无怠往那处瞧了瞧。
这红枝他认得,生得有几分姿色,性子也跳脱,是个爱说爱笑的,仗着有几分姿色,也常与他搭话。
他曾提醒过几回,怎奈红枝不买账,且说的话也无伤大雅,他就不曾放在心上了。
谁料竟闯下祸端,虽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啊。
红枝自人后走了出来,跪下去之后整个人几乎都瘫软了,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说,到底什么情形。”无怠俯视着她们。
“是奴婢和红枝,还有红叶三人在园子里的道上说话……”最先出来的婢女瑟缩着开口。
“还有红叶?”无怠扫了一眼:“也出来。”
红叶也低着头,一脸害怕地跪到了最前面:“奴婢……奴婢只是听着,并没有开口……”
“红杉,你继续说。”无怠望着最先开口的那个婢女吩咐。
“那一日奴婢三人在道边,红枝说起七姑娘,说七姑娘真是好福气。”红杉低着头,如实道:“奴婢便说七姑娘是好福气,但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七姑娘罢了,咱们也就是个为奴为婢的命,奴婢便劝红枝就别痴心妄想了。”
“然后呢?”无怠追问。
“红枝就说,七姑娘也就是仗着亲娘与宸妃娘娘交好,她要是有这样的亲娘,也能有七姑娘那样的福气……”红杉埋着头,浑身微微颤抖,显然害怕极了:“她又说,她要是能像七姑娘那样,得太子亲手做一回麦芽糖来吃,便是死也值得了……
那时候,恰好夏姑娘来东宫找姑娘玩耍,从奴婢们身旁经过,大抵是听了去……”
“殿下。”无怠转向赵晢,低下头。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自然要由他发落。
赵晢垂眸,扫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三人:“送她们去靖安侯府说清楚。”
无怠迟疑了一下:“殿下,若是姑娘不见或是不听……”
“那便发卖,话最多的割了舌头。”赵晢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书房去了。
“你带她们去吧。”无怠吩咐无荒。
“无怠大人,救命,救救奴婢……”红叶跪在地上,抱住无怠的腿:“奴婢什么也没有说,奴婢是被牵连的……”
“奴婢也冤枉,奴婢在东宫做事一向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红杉也跟着哭,又埋怨红枝:“都怪你,痴心妄想……”
红枝一听要割掉舌头发卖,已然彻底瘫软在地上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同我说这些也没用,你们要想得好,就去求姑娘。”无怠往后退了一步,收回脚:“姑娘消了气,什么都好说,还不快把她搀起来?”
红杉和红叶忙将瘫软在地对红枝拉了起来。
“快走吧。”无荒在边上催促三人。
*
李璨才进家门,边上的小厮便跑来讨好:“姑娘,岐王殿下来了,是来寻姑娘您的,叫四姑娘领去园子里了。”
“知道了。”李璨随意应付了一句,抬脚便走了。
她现在没兴致,管他谁来了,别说岐王,就是乾元帝来,她也没兴趣。
她去瞧了祖母后,便径直沿着园子回鹿鸣院,这些日子也累了,她打算回去好好歇一歇。
好巧不巧地,就遇见李香楠带着赵旬迎面而来。
“见过岐王殿下。”李璨行了一礼,又招呼李香楠:“四姐姐。”
“七妹妹回来了。”李香楠走上前牵住她的手,一脸的亲昵:“岐王殿下来找你,你不在家中,我就替你招待了。
正好你回来了,不如一道去集市上转转吧?”
因为李璨答应不和她抢岐王妃之位,最近,她看李璨比从前顺眼了不少。
不过,若是李璨能像再之前那样,任由她予取予求,那将更好。
“四姐姐陪岐王殿下去吧。”李璨露出一脸的倦怠之色:“我今儿个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睡了。”
她这会儿没精神跟着这两人出门去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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