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听到金国出兵以后,李仁孝的心情舒畅,病势以经减轻了不少,精神气色也好了许多。但听了三人的禀报之后,李仁孝不禁脸色大变,还沒等他们说完,就急火攻心,两眼一翻,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三人都不禁大惊,也顾不得继续禀报,急忙呼唤太医抢救。御医们七手八脚,什么金针刺穴,拔罐活血,舒通经络等等手段全都用上,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总算是把皇帝又弄醒过来,但李仁孝人虽然是醒了过来,却是目光呆洔,神智不淸,根本无法理事了。三人见状,也只好暂时都退出皇宫,希望等到明天,皇帝的精神会好一点,然后再行商议对策。
那知就在当天晚上四更,李仁孝又大口吐血不止。内侍急忙禀报给三人,请他们立刻进宫来。等三人赶到皇宫中的时候,李仁孝以是奄奄一息了,太子李纯祐就在一边伺奉着。不过这时李仁孝的神智稍稍淸醒了一些,见三人赶来,指着太子,只说了一句:“朕去之后,你等当奉立太子为君……”话还没有说完,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气绝而亡。
天一亮,三人立刻和太子李纯祐一起招集众臣,向他们通告了皇帝驾崩的消息。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众大臣们再度震惊,但现在宋军兵临城下,也不可能立刻给李仁孝丧,更不可能给太子李纯祐举行登基大典,只能暂时将李仁孝装殓停灵,又让太子坐殿主事,一切事情都必须等到宋军退兵之后再来施行。当然是在如果有那一天的情况下.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西夏的毎个人心里都淸楚,兴庆府肯定是守不住了,想等宋军退兵根本就是不可能,西夏以经完了。
因此就在李纯祐坐殿主事的第一天,就又有几位大臣当殿提出,和宋军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如今只有出城请降这一条路可走了。但也有大臣到这个时候依然坚持要与宋军决一死战,与兴庆府同存亡,直到玉石俱焚为此。两派人士各述己见,又一次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
可怜李纯祐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虽然也是二十好几岁的人了,但之前一直都在太**里养尊处优,一切的军国大事都由父皇和众大臣打理,没想到自己才是刚刚主事,还沒有正式登基,就遭遇到这几乎是亡国的险恶局面。只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眼瞅着李仁友,浪讹尽忠、焦景颜三人,因为他们三人都可以是父皇临终前指定的托孤大臣,这个时候也只能依靠他们了。
这时浪讹进忠出列道:“殿下,依臣看来,无论是守城一战,还是出城纳降,皆不可取。唯今之计,只有放弃兴庆府,先逃到肃州、西平军司一带暂避宋军的锋芒,然后再做打算。”
他刚一说完,刚才一直主张投降的户部尚书刘平仲立刻出列,道:“浪讹大人,事到如今,就算我们退到西平军司又有何用,难到你以为宋军就不会追到西平军司吗?到那时我们又如何抵抗,还不是一样只能投降吗?如其到了那时再降,到还不如现在就投降宋军为好。还能够保住殿下的性命和西夏的宗嗣。”
浪讹进忠“哼”了一声,道:“刘大人,谁说到时候一定就要投降宋军。自古以来,亡国降君,那一个有好结果的,你难到不见李后主,后蜀主孟昶之故事吗?等到降宋之后,任由宋室宰割,不如现在就奋力一战,于死中救活得好。”
而一直主张守城死战的宰相嵬名廷布也出列,道:“浪讹大人,如果不投降,只有与宋军决一死战。西平军司一带地荒人少,又无坚城可守,与其等到了那里再与宋军决战,还不如就留在这兴庆府中,还有高城可守,说不定还能够守得宋军自动退军。”
浪讹进忠摇了摇头,道:“兴庆府是决计守不住的了,而西平军司位于我大白高国最西端,沿途尽是荒漠,缺少人烟,未必敢来攻取。就算宋军要来攻取,也是等到两三个月之后,我们再坚壁清野,令宋军的后勤辎重难以保障,同时拖出几个月的时间来,我们还可以向吐蕃、哈剌契丹请救援军,也未必不能与宋军一战。就算仍然打不过宋军,在西平军司在与宋军决一死战也就是了,相反如果能够击败宋军,就可以趁势收复兴庆府,总比现在死守在这兴庆府中要强得多吧。”
这时越王李仁友出列,道:“殿下,浪讹大人所言极足,也是如今唯一可行之法,愿殿下不要迟疑,早做决定。”
其实现在李纯祐的头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那里还分得清楚谁说的话有道理,只是见李仁友和浪讹进忠都是托孤的大臣,在他心里自然要比刘仲平和嵬名廷布可靠一些。同时李纯祐也不想在兴庆府中战死,而投降又觉得没有把握,浪讹进忠的这个意见起码还可以再拖几个月,也不失为可行的办法。因此也点点头,道:“孤也以为皇叔和浪讹大人所言甚是。”
听了太子的决定,嵬名廷布到也没有说什么,但刘仲平却大为着急,正要出言阻挡,就在这时,野利刚匆匆跑上大殿,气喘吁吁道:“殿下,各位大人,大事不好了,宋军以经攻开了东平门,正在像城内攻进,请殿下早作打算把。”
其实这几天以来,宋军每天都在全力攻打兴庆府,而且攻势一天比一天猛烈。而在兴庆府城中,虽然西夏朝廷极力隐瞒,但兴庆府中的大宋谍报人员四处散播,因此金军大败撤退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城,守军得知以后,顿时军心大动,而偏偏这个时候,李仁孝又驾崩归天,本来就低落的军心士气再度遭到沉重的打击,任谁也无心再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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