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怔了半响,才道:“地少兵少,未必就不取得天下,自古以来以弱胜强者可不算少数。”
史弥远道:“那么在下再问将军,现在信王帐前,是由杨驸马统军,不知邓王麾下领军者为谁?”
李全道:“是甴宗先生居中调度,在下,刘宝、邵宏渊征战右外。”
史弥远道:“将军自问,论用兵之道可及杨驸马吗?”
李全摇摇头,道:“杨驸马用兵如神,在下素来佩服,实在不如。”
“刘宝、邵宏渊呢?”“也不如。”
“宗天玄?”“更不如。”
史弥远哈哈大笑道:“邓王相比于信王,地不及其广,兵不及其多,将不及其能,将军以为谁为帝王谁为贼呢?”
李全苦笑了一声,道:“成帝王者,必信王莫属。”
史弥远淡淡道:“事以至此,将军还执迷不悟吗?在下临来之时,皇帝以然许诺,将军若是归降,受封左武大夫,兼任泰州兵马都总管。将军部下,一应仍归将军管辖。”
李全微微一怔,左武大夫只是个从六品,泰州兵马都监也只是一个地方武官,显然和李全心目中伽期望相差甚远,于是长叹了一声,道:“大人一席话,才使我李全拔开云雾显青天。只是邓王待李全甚厚,受任节度使,实在令我不忍弃之。”
史弥远是何等样人,立刻就听出来,李全是嫌建康朝廷给的官职太小了。这次他是主动请缨,来说降李全。因为史弥远以经看出,赵忱显然是想要有一番做为。而一个想要有一番做为的皇帝,必然会任用一批有实际能力的大臣,提用辛弃疾、赵汝愚等人,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史弥远亦是不甘寂寞的人,因此才主动请缨,来说降李全,就是像皇帝显示自己的能力。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只要皇帝认为自己有能力,日后才会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给自己去做,自己才有机会建功立业,一步一步向上爬,最终达到执掌朝政的目地。
而在刘宝、邵宏渊、李全三人中间,刘宝、邵宏渊以前在军中都足颇有资历,都曾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在临安朝廷中赵恺受予他们的官职也不低。建康朝廷是不可能给出同样的条件,正所谓利令智昏,因此未必有把握说服他们。
而李全自归宋以来,一直都只是担任中级将领,相反容易满足。因此史弥远认为只要向李全指明利害,相信他能够接受这个条件,因此才在三人中间选择李全做为说服对像。见李全这么说,史弥远立刻正色道:“将军以为,留在临安可以助邓王获胜吗?”
李全摇摇头,道:“不能。”
史弥远淡淡道:“既然不能,那邓王亡败之时,就是将军身死之日,就是邓王封将军为王,亦有何用,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将军并非愚人,怎得还这般执迷不悟。”
李全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其实没有本钱和建康朝廷讲条件的。赵恺败亡是迟早的事情,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早归降建康朝廷,而目不计任何条件。因此和杨妙真交换了一个眼色,见杨妙真也微微点头,知道妻子也赞同归降建康朝廷。
忽然李全跪倒在史弥远面前,道:“李全乃一介武夫,幸得大人指点,方才避免杀身大祸,如今甘愿归降。曰后若有出头之日,全是大人之恩。”
史弥远大喜,其实他这次来劝降李全,也冒着不小的风险。虽然李全是临安府三将中最有把握说服的一个,但谁知道李全会不会有别的想法,万一李全一怒之下,将自己杀掉,或是把自己抓起耒,送给赵恺处置也都说不定。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显然是赌对了。因此赶忙上前,将李全扶起,道:“将军太客气了,正所谓知实务者为俊杰,将军此举仍是弃暗投明,日后更与弥远为一殿之臣,不必如此。”
李全起身之后,又道:“李某是粗鲁之人,行为难免有不周之处,日后在朝中还请大人多多照应。”
史弥远心中一动,自己说降李全成功之后,必会提升,也要慢慢拉陇一些帮手。而这李全归降之后,虽然只是一个中级武将,但毕竟镇守一方将,手中会掌握些人马,而且现在看来,此人颇为精明,手下也有一干班底,将来未必只是一个地方兵马都监。如果能把他引以为援,结为党羽,一内一外互相呼应,也大有益处。而且日后危难之时,或许还有大用。因此道:“李将军言重了,在下对李将军一见如故,如果将军不弃,在下愿与将军结为兄弟,福祸与共,将军意下如何?”
李全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他也正想在朝中找个靠山,道:“李某岂敢高攀。”
史弥远大笑道:“李将军说那里话,快让人排上香案吧,我们这就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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