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闳陷入沉思,这些事情可不是容易回答的:
“英国在清末和中国一共打了两仗——一次是”全仗”(”鸦片战争”,一八三九~一八四二),两次是和其他列强合伙来打的”半仗”(”第二次鸦片战争”,亦名”英法联军”,一八五八~一八六〇;”
前段已言之,英国是当今世界上最能随机应变、十项全能地帝国主义,所以它对我们所打的两次战争的性质和方式也大有不同。
曾两任英国首相的迪斯瑞理伯爵曾有名言曰:”大英帝国无永恒敌人,亦无永恒朋友,却有永恒利益。”所以上述两次侵华之战,虽方式不同、性质各异,其为大英帝国地”永恒利益”而战则一也。
概括地说来,中英鸦片之战,英国的目标和方式都是以它侵入印度的历史为模式的。远在乾隆五十七年,英王乔治三世遣马尔尼尼伯爵使华时,彼即深知清军火器之落后,在军事上非英国之敌手。
鸦片战前,英人非但洞悉清军之不足敌,而清政之顽劣,尤为英方尽览无遗。因此纵鸦片一项之入侵,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把中国变成”印度第二”。
其实英人之臣服印度又岂有若何通盘计画哉?其辈只是乘势入侵,得寸进尺。终于造成既成事实罢了。其侵华也亦然。鸦片战后,则司马昭之心亦为其血浓于水地自己白种伙伴所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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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广州履新,目击英人在华之不择手段,对中国主权便认为英人有计画要把中国变成”第二印度”而忧心忡忡。义氏并专书呈报美国国务卿及总统,吁请华府联合欧洲其他列强尤其是法俄二国,加以制止。
其后历任美使所见皆然。其唯一例外则为第五任美使伯驾。
伯驾原为美国传教士,鸦片战前即与鸦片贩有亲密往还。战后为急求深入内地自由传教。而支持英国之积极侵华政策。伯驾以六任美使馆代办而升为第五任公使时,竟吁请华府”占领台湾”,始为布肯南总统所撤职。
但是英国毕竟是个有修养地帝国主义。鸦片战后不久英政府便深知独吞中国之不易。盖中国为一高度中央集权之统一大帝国,颇难分而治之如英人之御印度也。再者,鸦片战后俄法美诸强亦接踵而至。对弱大中国群起而蚕食之;各分其一杯羹固为势所必至,而一强鲸吞则为时已晚矣。因此在”太平军”金田起义之后,英国对华政策乃有极显著之改变。
在此期中,英人已不再作印度模式之企图。而改采联合法美两国以武力胁迫清政府在不平等条约之下,作沿海与内陆之全面开放。斯时法美诸强虽亦尾随英人插足东亚大陆。然其经济力量与英商相比则微乎其微。英政府如能策动列强共逼清廷作全面开放,则实收其利者,仍只是大英帝国一国而已。英国之此项邀请,美政府因疑其动机。不愿加入,而法国则欣然入彀,此即为英法联军于一八六〇年攻陷北京之全盘经纬。
北京既陷、圆明园被烧,而清帝咸丰亦死于承德。导致宫廷政变,寡妇垂帘。清室至此对西方帝国主义已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取予求,简直是百依百顺。因此清政府于天津、北京两地与列强所签诸条约,可说均是据英人所要求之条件为基础地一边倒的城下之盟。强者意索取,弱者俯首听命——斯即西方今日一些史家所谓促成中国加入”世界社团”、采行”条约体制”之实际经过也。
在此”条约体制”下,清廷随后签了一连串的条约,不特把中国重要沿海港口。遵命全部开放,外人在内河航行、筑路开磺、传教办学、租地居留亦一概有其条约保护。英人监督我海关、代办邮电亦均一概落实,而〈中英北京条约〉(一八六〇)中最狠毒之一附款,则为”贩卖鸦片为合法贸易”。
>.字。然中美望厦条约(一八四四),则明订鸦片为”违禁品”,贸易为走私,美商不得参与。一八五八年中美天津续约,美使列卫廉原拟重续此条,然为英使额尔金所恶,乃将此条删除,遂使英人未卖一辞竟将鸦片贸易合法化矣。
既经合法化,”鸦片”这项”商品”在中国进口乃逐年增多,清季竟占全中国外贸总额百分之六十以上;而当时中国进出口贸易之运输,几乎亦由英商总揽承包。英帝国主义之对华发展,至此亦可谓登峰造极矣。
席丰履厚,圆颅方趾,大英帝国之臣民,当时真是傲视万邦,睥睨全球。那亿万个贫穷朊脏、面黄肌瘦、愚昧无知的鸦片鬼”约翰曼”,仰视豪华幽雅地上海”外滩公园”,也就不能与狗同入了。
这便是满清末季,以英国为轴心的”西方帝国主义”侵华之大略及其严重后果之实况。虽然英国大肆美化,但是史料俱在。等到大家都可利用相同史料来发掘历史事实时,是非终必大白。”你可骗所有人民于一时;骗部分人民于永远;但你不能永远欺骗全体人民。”这正是公正历史家的信条。
因此当〈中英北京条约〉签订之后,英人对华之愿望可说已全部达成。大英帝国虽手下留情,在政治上没有沦中国为第二印度,但却取地把中国打成大英殖民地的一切经济权利。可是中地。诸强蜂拥而来,则大英帝国如何保持其在华的既得利益,怎样维持”现状”更从而推进之,就变成其后一阶段英国对华政策的重心了。
但是,赵总统在几年之内,就推翻了大清,这让英国措手不及,前后政策脱节。但是一旦英国反应过来,一定要让你承认英国在新的中国享有特权,如果你不允许的话,那么,第三次鸦片战争迫在眉睫,赵总统虽然在上一次战争中打败了英国,但那次与这次有不同,那次无关大局,输赢不动起亚洲根本。但是这次一旦输了,则英国在亚洲的根基动摇,故英国再打,必然倾其国力,再邀欧美列强同至,届时可就十分难办了。”
赵刚却不同意容闳见解:“荣先生说的好,但是我看英国,虽然现在鲜花锦簇。但是也到了盛极而衰的关键之处,近日非洲大陆狼烟四起。英国一年战争下来,损兵折将,空耗金银无数,我看这一仗之后,英国人处理国际争端将会由以战争解决问题变成以经济手段解决问题。在向前几次那样大举进攻中国恐怕无能为力。”
这一点确是十分新鲜,容闳根本就不了解,在他看来非洲不过蛮荒之地,怎么会动摇英国人地统治地位呢?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一个总人口不40万的得英军一败再败,最后增加兵力到55万,才>:小国征服,而高达3.3亿英镑地高额军费,让英国的财政破产,争保持狂热的英国人民,在发现了福利大幅度受损的事实后,对战争失去了兴趣,从此以后一直到一战,英国人都没有表现出强烈地战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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