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藩毕竟是贤王,跟韩藩的湖涂蛋有不一样的含金量。
曹变蛟就这么被派到了韩藩驻防,洪老爷痛失一员大将。
小韩王看着精壮的曹变蛟乐得合不拢嘴,内心直呼配种大业指日可待。
别的不说,如今甘肃青海打起了大仗,天底下没几个人能高兴的起来,他韩王爷算一个。
明明是西边打仗、东边闹瘟的灾年,韩王却好像成了天底下最快乐的人,这节骨眼儿上他在平凉干啥都有理由,把招贤纳士干得热火朝天。
能领兵打仗的曹变蛟让他给弄来了,宗室里最贤明的肃王也跑他这儿了,山西韩家人本来要送到刘承宗那俩会造炮用炮的洋鬼子也让他留下了,他甚至还反着写信想把河东三韩湖弄过来教他太极拳。
对韩王来说,西边打仗?打呗,反正谁赢了都不会伤害他;东边闹瘟?闹呗,本小王有刘大王的救荒定疫书,谁怕谁啊!
可是对洪承畴来说,如果给他讨厌的人定个排行,刘承宗只能排第三,韩王第二。
现在他心里最讨厌的人是陈奇瑜。
因为收复庄浪河最大的阻力就来自陈奇瑜,在洪承畴的角度上,按说大军云集兰州以东,庄浪河牵扯着元帅府兵力,他们早该把兰州打回来了。
哪怕不说把兰州打回来,至少也该打打兰州吧废物?
偏偏俩月以来,兰州战线上攻城是风平浪静,驻防则鸡飞狗跳,到现在兰州城连一块城砖都没掉。
陈奇瑜也有苦衷。
大股流贼从秦州跑过来,在驻军眼皮子底下洗劫巩昌府,攻破宁远、伏羌二县,随后把巩昌府、岷州桃州两个军民司搅个不得安宁。
流寇成气候了,知道官军主力在这,还敢从秦州跑过来的,更是大贼里的佼佼者,他们的编制不再像过去那么混乱,出兵也不再是漫山遍野,而是列战兵营齐头并进,让官军能轻易知晓各部名号。
那些散兵游勇不算,单就说陈奇瑜知道的,在汉中、秦州一带乱窜的贼寇就有二十多个营。
如果列营八座,就是高迎祥的闯王八营;若列营五阵,不是李自成等五名首领联营的闯将五营,就是贺锦等五名首领联营的左军五营。
如果有两个营阵看上去就像被别人孤立了,想都不用想,八大王张献忠的兵。
而官府在巩昌府的驻军全是陕西将领,是练国事的巡抚标营总兵张应昌、参将贺人龙,以及陈奇瑜派来的参将杨彦昌、指挥使任权儿,但是几位本该亲密无间的将领,却内讧倾向非常严重。
说来也怪,自从驻军巩昌府开始,三支军队在祸害地方这件事上就配合得亲密无间。
贺人龙的兵不抢贫家,因为他们会在夜里扮成流寇袭击富绅;张应昌的兵不抢富绅,但他们会在白天设卡征捐要粮。
延安战神杨彦昌的兵军纪就比较好了,他们第一不抢贫家、第二不劫富绅、第三不分昼夜,凌晨拦截贺人龙的假流寇,傍晚冲击张应昌的设卡队,总之……以饱满的热情坚持没收同僚非法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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