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笑完后看看水清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晚霞把一切都染得有点红,看着那些车水马龙,她心里越来越安宁。
她真得放下了一些,可能现在还不能完全的放下,但是时间久一点她会放下所有的一切;文四并不算什么,从前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心上。
但是池家的人不同,倒底是有血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真得不介意?她只是努力的不想去介意,却不想水清能看得透,更没有想到水清能把话说得这么有趣又通透。
她忽然间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样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看晚霞,和水清在一起看晚霞满天;车声辘辘,落入她的耳中也是那么宁静的声音。
水清也不再说话,也在看着天边的晚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自己开导了紫珏,还是紫珏打开了他的心结:在姨母家的日子好与坏很难评定,但是却在今天却真正的有了轻松之感。
现在嘛,他就想好好的看看晚霞,陪着紫珏看晚霞。
挽晴和柚子自然不会说话,她们现在恨不得自己就不在车厢里,因为她们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如此的多余。
但是她们又不敢动一动,生怕她们动一动手指都会打破车厢里的那种详和的静。
****
瑞娘跟着丫头进了老祖宗的屋里,她一直奇怪老祖宗无端端的打发人叫她来做什么,看到自己的弟媳妇跪在地上,她便全明白了。
老祖宗在吸烟。呼噜呼噜的声音单调而且沉闷,但是她老人家却很享受,眯着眼睛完全不理会进屋的人,仿佛如今身在天界。
一袋烟终于吸完。丫头们把东西收拾停当,又奉上了清肺的药茶给老祖宗。
老祖宗接过药茶来才看向瑞娘:“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不是不知道那烟叶是不好的。吸了难免会咳,晚上会生痰,但就是离不了;只能再饮茶来平一平,可是真得能解了那烟之毒?”
“那真得只有天知道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能享受一分是一分了。”她指了指丫头们搬过来的绣凳:“坐吧。”
瑞娘哪里还敢坐:“奴婢还是站着吧。”她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弟媳妇,真想甩过去两记耳光,但现在她根本不敢造次。
老祖宗看看瑞娘:“要站着?那也行。站着也好,人啊就是要时常累一点儿、苦一点儿,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瑞娘陪着笑:“老祖宗,您唤奴婢来有什么事情?”再听老祖宗敲打下去,她就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再立这里丢人现眼。
她叮嘱弟弟带着妻子快些走,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夫妻来到京城;倒底非年非节的,又没有府里主子的话,祖宅的管家夫妻无端出现在京中会让人多想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无妨了,但眼下正是有事情的时候,再出了差错就不只是弟弟一家人被问罪,还会连累到她及一家人。
老祖宗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来:“瑞娘,你这是在问我的话吗?如果你真得不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情,你就可以离开了。”
她说完把药茶递给身边的丫头。却被丫头劝着还是把茶都喝了下去,然后嗔了一句:“这些丫头,都不知道是她们应该听我得,还是我应该听她们的了;都是被我宠得。”
丫头们嘻嘻一笑,各自忙手边的事情,无人看一眼瑞娘和地上跪着的人。
瑞娘想来想去差一点跪倒。最终还是立在原地福了一福:“老祖宗,不知道得祥家犯了什么错,惹得您老人家生气?奴婢定好好的责罚她,请老祖宗千万疼惜自己的身子。”
老祖宗看她一眼:“聪明人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知道吗?就是还不足够聪明,做了愚事还自认为是聪明的做法——只是小聪明罢了;你,在我面前耍这样的小聪明,能过关吗?”
瑞娘心头又是一颤:“老祖宗,她只是想念我们过来瞧瞧,的确是犯了规矩……”
“继续你的小聪明的话,你也可以走了;我不是你们老夫人,活得时间有点久,就说是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不管还能再活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到你这样的人身上。”
老祖宗放下了脸来:“我给你脸不是因为你是你们老夫人的人,只是因为你还是个厚道守本份的人。”
瑞娘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倒底还是不敢全盘托出,因为那可是两家人的活路啊;还有不是她在耍小聪明,而是根本不知道得祥家的说了些什么。
“老祖宗,”瑞娘跪倒在地上:“奴婢实在不知道您在生哪件事的气。”如果真得事情败露,她总要保住自己一家人。
不是不管弟弟一家人了,而是不能搭进两家人进去;至少他们一家人不丢差事,还能时常接济一下弟弟。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