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刚才何先生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让你今晚先去楼下睡。”
楼下睡那就是连床都没有的宠物房,这也意味着厉谨行醒过来,已经没事了。
太好了……他没事了……
看来她还是有点用的。
这辈子,她做的最多的就是伤害了厉谨行,如今能用一条命偿还他一点,顾晚秋已经很满足了。
“顾小姐……”保姆有些于心不忍,虽然这个天气不冷,睡地上也有毯子盖着,身体上受不了多大的苦。
她脚上一直拴着铁链子,被当成一条狗对待,这是心灵上的摧残,是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让她彻底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有时候这种摧残比伤害肉体更残忍。
顾晚秋反应慢了许多,回过神来,她冲着保姆笑了笑。
“好,我这就跟你下去。”她慢慢的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脚动了动,脚踝上的铁链发出声响。
顾晚秋抬起脚,拖着铁链子晃晃悠悠慢慢往外走。
保姆在她身后,将链子捡起来,别看小小的一根链子,其实还挺重,因为是用来栓狗的,所以链子设置的比较长,方便狗在房间里随意走动。
保姆把链子给捡起来,这样也能方便顾晚秋行动。
顾晚秋回头,冲她说了一声:“谢谢。”
保姆愣了一下,顾晚秋对孩子冷淡,但对她们倒是挺友好的。
一直以来,顾晚秋给人的印象就是清冷。
顾晚秋低着头,走的很慢。
只是下个楼梯,她就已经开始喘气,营养不良的贫血,加上低血糖,血压也低,导致她没有多少的力气,连蹲身都不敢,生怕站起来的瞬间晕倒在地。
她醒过来后,除了上洗手间洗漱外,一直安静的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很少。
顾晚秋身形踉跄了一下,身后的保姆眼尖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
“顾小姐,你还好吗?”保姆担心问了句。
“我很好,不用担心。”
她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不叫人担心。
终于到了房间,顾晚秋坐在毯子上,看着保姆把铁链子锁住。
“顾小姐,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眼看着保姆就要走了,顾晚秋下意识开口:“等等……”
保姆停下身:“还有什么事?”
顾晚秋慢腾腾地站起身,蠕动唇瓣,想要问问孩子怎么样。
她醒过来后几次想要问身边的下人,想要知道小随怎么样,想要看看她。
但是她又不敢,她不敢表现出来太在意,怕被厉谨行知道引起他怀疑。
但这会儿,她真的忍不住了,可能夜晚更能把人的想念给带出来,“小随,怎么样?”
顾晚秋忽然问起孩子,让保姆有些意外,她回答道:“孩子很健康,她现在已经习惯喝奶粉了,而且她很乖,是我照顾的孩子里面最乖的小孩了,一点也不让人操心,特别好哄。”
保姆看顾晚秋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她试探的问了句:“顾小姐,你要看看小随吗?”
顾晚秋摇头:“不看,我想睡了。”
“今天是晚了,但你明天要是想看看她,我就把小随抱过来,你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要是一直不接触,她会忘记你的。”保姆试图说服顾晚秋,顾晚秋要是肯接触孩子了,厉谨行知道了想必也会开心的。
顾晚秋摇头:“我不想见,这样就挺好的,只要她……”平安就好。
顾晚秋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保姆一肚子问题:“顾小姐,你为什么不愿意接触小随呢?那毕竟是你怀孕这么久才生下来的孩子,我其实能感觉出来你是关心她的,那为什么不肯好好的抱抱她?你要是愿意接触孩子,我想厉总也不会生气的把你关在这里,你应该也不想一直拴在这里吧?”
“都是被关起来,被关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厉谨行想要我服软,可我偏偏不会服软,我现在不想管那个孩子,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就当没生过,就当她没我这个妈。”
“你这……”心太狠了,孩子就在眼皮底下,明明只要一张嘴就能见到,也不需要她费力气抱着哄着,只需要她看看就好了,就这,她都不愿意。
保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顾晚秋太不成熟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小孩那样赌气。
“我累了。”顾晚秋打断保姆的话,不想再继续听她说话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这一次顾晚秋没有再叫住她。
保姆走后,这房间里只剩下顾晚秋一个人。
以前的顾晚秋喜欢住在大房子里,自己睡的房间也要很大,要什么都有。
现在她睡在宠物房里,宠物房比起其他房间要小很多,可她依旧觉得空旷,在这样的房间里只会让人感到越发的孤独。
顾晚秋裹着毯子,蜷缩在地上,整个头也埋在了毯子里面。
睡地上始终不比床上,她身上本来就痛,睡在这种硬地板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拆掉了一半,从脖颈一直到小腿都出现酸痛。
大夏天的,这样的天气晚上睡觉都要开空调,顾晚秋却感到很冷,她穿着长袖长裤,身上的毯子也挺厚的,把自己已经包裹的这么紧了可还是觉得冷。
保姆说,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叫她。
但她不想因为冷而去麻烦她,再说了,大半夜的,她们都睡了,她能不能叫醒她们都说不准。
顾晚秋冷得牙齿战栗,后背像是靠着一块冰,房间里的窗户似乎也没关,冷风一直往里面钻,寒气化作一双手将她紧紧包裹住。
前半夜冷后半夜热,顾晚秋直接烧迷糊了,第二天都没能醒过来。
保姆叫了她两声,顾晚秋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声。
她也没太当回事儿,只当顾晚秋是在赖床还不想起来。
加上她自己还要照顾孩子,还要吃饭,一时间就把顾晚秋的事给抛到脑后了,直到把饭送来,这才发现顾晚秋已经发烧,整个人已经热的不省人事了。
没有厉谨行的命令,保姆也不敢把顾晚秋带回卧室,只能又拿出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发烧,捂出点汗出来就好了,要是高烧,那还得吃药。
摸着顾晚秋滚烫的额头,都不用测体温,就知道是高烧了。
保姆是先给何添打了电话,问他该怎么办?
毕竟厉谨行对顾晚秋的态度,她不知道该不该管。
何添直接在电话里发气:“她生病了你找医生啊,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我是能给她看病,还是能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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