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厉谨行的祈祷起了作用,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当,顾晚秋的病情有些严重,手的手术做完了,但脑子里面的伤却不是能靠手术就能做好的。
谵妄中的那几种表现里,记忆受损和定向障碍起到了重要作用。
顾晚秋确实是忘记了很多事,她知道她的手是怎么弄伤的,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会受伤,她也忘记了很多人,却唯独记得最不该记住的厉谨行。
她的大脑成了一台废弃的电脑,电脑要想开机需要一个密码,而那个密码是:厉谨行。
因为记住厉谨行,就觉得人生中最喜欢的人就是他了。
没错,现在的顾晚秋根本离不开厉谨行,像离了他就不能活似的,恨不得每时每刻跟厉谨行粘在一起,就连上厕所都要跟着去。
顾晚秋的左脚也受了伤,行动上要依靠厉谨行,被他抱来抱去,在医院的时候就买了轮椅,推着她去外面逛。
医院,租的是单人间,厉谨行要想住下来陪护,他自己都得在医院里租床,好在他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睡哪儿不是睡?一点都不矫情,就是将近一米九的高大个儿,缩在那小床上,怎么看怎么可怜。
单人床倒是挺大的,但再怎么大那也是按照一个人体型准备的,睡两个人就挤了,顾晚秋不怕挤,在厉谨行给她擦完身体后,她往床边移了移,空出一块位置:“一起睡。”
她眼神里是厉谨行从未见过的讨好,厉谨行每次看到她这幅样子,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速:“你自己睡吧。”
“你是不是嫌脏?”
厉谨行蹙眉:“我为什么会嫌你脏?”
顾晚秋抬起双手,她的手每天都在上药,药水是黄色的,她经常到处摸,纱布手指头黑黑的,她傻乎乎的说道:“我的手很脏。”
厉谨行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头对着她手指上的纱布轻轻吻了一下,一点都不嫌脏。
顾晚秋的手瑟缩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厉谨行这种行为叫做什么。
她目光瞟向床旁边的陪护床上,说道:“要不你睡床,你高,我身上脏,我睡这张小床。”
哪有病人睡到陪护床的?厉谨行再三强调:“你不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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