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
这立夏方过,夏天的雨也随之而来。
夏雨与春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春雨带着冬天未尽的冷冻寒霜,冰切浸骨。而夏雨,热情奔放,激昂高涨。
夏雷轰鸣,夏雨倾盆!
豆大的雨珠从天而落,随之而来的还有大作的狂风……
风吹着湿透了的旌旗猎猎作响,雨打的帐篷传出咚咚的声音,便如打鼓一般。
李道宗站在帐门处,看着灰蒙蒙的天,正琢磨着怎么诱惑渊松出城来战,突然听得营中兵士高声呼喊:“进水了,进水了!”
原来新城建造在山丘上,伴着山险而建,唐军的军营只能驻扎在山下。这夏雨突来,雨势格外可怖。
这行营立寨,防水放火,作为名将李道宗早已有所防备,选择了不易积水的平地安营。但是终究对地形不熟悉,没有留意到山腰处的一条溪流。这大雨使得溪水冲垮了堤坝,至上而由下涌入了军营,使得军营进水。
这进了水的军营,显然不能久待,趁着情形并未恶劣,李道宗赶忙命人转移营寨。
瞧着顶着风雨,踩着泥泞的道路,忙碌的全军,李道宗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他看着手中的地形图,脑中想着附近有什么更好的避雨之处,他的目光落在了一里外的一处丘陵,眼中露出了莫名的幸喜。
唐军再次牵营!
这站得高瞧得远,作为山城的新城在视野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因素。渊松站在城墙上唐军整个军营的动向都能尽收眼底。尽管大雨阻碍了视线,看不清细节。可偌大的万人军阵一起移动,还是能够看的清楚的。
“他们这是去废镇?”
渊松眼中闪过莫名的意味。废镇如其名,是一座废弃的小镇。
在新城为建造之前,废镇原先叫平镇,因为防守的需要。渊斌之在平镇东北的无名山腰新建了一座山城以新城而命名,将平镇所有百姓都迁移了过去。平镇也因此给拆除荒废,成为废镇。
那废镇位于丘陵中部,确实可避免水涝之祸,但因原先是村镇,四周平坦。无险可守。
唐军迁居废镇不过是为了避水,也不可能在废镇处劳师动众的修建防御设施:毕竟废镇离新城有些距离,唐军的主要目的是攻打新城,不是远远的与新城深情互望。
战机似乎出现了!
渊松看着依旧不曾停歇的大雨,说了一句:“天助我也!”
这一次渊松没有犹豫,他自幼饱读兵书,深知战机得来不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能够把握战机才是真正优秀的将军:此前便是因为他顾念太多,以至于让斛斜谷先他一步摘取了胜利的果实。
吃过一次亏的他,这一次不会了!
唐军迁移废镇是为了避水,待这阵雨过去。水涝的情况解决,必将重新兵临城下。对方已经造了十数日的攻城器械,要不了多久便会强攻新城。到那时。攻守异位,战机就更不容易掌控了。
心念于此。渊松召集了麾下诸将,开始拟定夜袭废镇的军事计划。
大雨倾盆。罗士信给困在军帐中无所事事,只能对着地图思考着如何攻下建安城。
建安城伴着悬崖而建,地势地形格外险要,又有斛斜谷这样成熟稳重的大将镇守,任是苏定方这样的名将,一时半刻也全无办法,给了罗士信一个强攻的建议。
罗士信并没有同意,攻城乃是下下之法,这能不攻城,尽量不去攻城,强攻一座坚城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选择的下策。
“大人!”
便在罗士信陷入深思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侯杰的声音。
罗士信精神一震,道:“快快进来!”
看着浑身湿透的侯杰,罗士信叹道:“幸苦你了!”说着先催促着他去换一生干的衣服再来说话,紧接着让护卫兵给侯杰准备姜汤。
虽然是沉闷的夏天,但是东北这里的气候时冷时热,尤其是夜里会莫名其妙的冷起来,很容易着凉感冒。军中已经有一些兵卒因水土不服而生了病,现在正在接受御医的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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