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庸面色骤变:“龙骑士张辅的军队要来了?!”
李先生搁下手中的炼金术典籍,微微颔首:“根据平安之前传来的幻影信,张辅军迟迟未动,并非怯战,而是粮草未备齐全。如今看来,张辅已解决补给问题,估计半月后会抵达昆明城。”
盛庸眉心的三道魔纹更深了,脱口而出:“那昆明城外的黑暗势力岂不是半月后兵力增至二十万?”
“正是如此。”李先生回应,“平安仅余三百余位龙骑,单凭骚扰,难以抵挡张辅的十万铁骑。”
房间陷入长久的静默,盛庸无言以对。即便是最精妙的战术,没有足够的兵力,城池也无法守住。想当年,他与铁铉一同守护山东,麾下有二三十万英勇战士!那时,李景隆的六十万大军虽在北境惨败,但仍有不少残部逃向济南;而铁铉早已调动山东全省的卫所兵,固守济南。
现在,盛庸手中仅有两万多人,坚守许久,已有近半伤亡。若非李先生屡出奇谋,激励昆明百姓协助防守,恐怕城池早已失陷!
“城破只是时间问题。”盛庸冷静地说,仿佛在叙述既定的事实,“张辅军到来,攻城将更为激烈,那‘决定性的时刻’或许不远了。”
李先生点点头,无言以对。
片刻后,盛庸眼神坚毅,语气平静:“我们是否应设法突围?”
李先生沉思良久,未做肯定或否定,只问:“等待汉王的魔法通讯?”
盛庸答道:“能等当然最好。但若要突围,必须在半月之内,赶在张辅军抵达之前;否则,二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下,突围近乎不可能。”
李先生忽然起身,从书架取下一盒木质棋盘,提议:“今日战火暂歇,盛将军可愿陪我弈一局?”
盛庸此刻并无兴致,却也不便推辞,遂行礼道:“恭敬不如从命。”
云南的日夜温差巨大,初春的白日尚不寒冷,但夜幕降临,寒气悄然侵袭。木制棋子“啪”地落下,盛庸渐渐感受到指尖的凉意。
过了许久,棋局演变为残局。盛庸毕竟是武将,不如文人沉浸书房,渐渐感到棋势不支。他的视线扫过一枚枚棋子,手指犹豫不决。
李先生开口道:“一旦棋局成残,可操作的空间愈来愈小。你移动炮,我的马即刻反击;你移动车,三步后,我必迫使你的王位动摇。一子牵一子,一环套一环,一动则牵动全局。”
盛庸抬起目光,眼中闪烁着领悟的微光,“李先生,您深谙战争之道。”
李先生低沉回应:“在兵部尚书的职位上,我已侍奉多年。”
盛庸回应:“将军的记忆,恕我无法忆起。”
李先生继续道:“一旦昆明动荡,张辅与顾成的军团必然悉数转战贵州。云南的战场一旦失守,贵州亦难保,那时我们就只剩下四面楚歌的四川了。”
盛庸落下一枚棋子,抬头道:“我明白。然而在这棋盘之上,车马无强弱之分,战场则不然,敌人并非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李先生轻轻颔首,棋子轻击棋盘:“将军!”
盛庸俯视棋局,脸上掠过一丝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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