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德冷冷地对着手下们说道:“去,把这个女人身上的绳索给解开,别让她继续妨碍我们!”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身后的山道那里响起一个雷鸣般的声音:“狗贼,拿命来!”
乙支文德和封伦同时脸色大变,扭过头去,只见杨玄感的双眼尽赤,赤着上身,肩头的一道长长的,寸余深的伤痕,正在向外渗着血,他的手中抄着一颗流星锤,对着这些高句丽人,怒目而视,一股冲天的杀气,在他的周身上下流淌!而他身后的几十名持刀的部曲们,个个都是精赤上身,水滴布满周身上下,也个个杀气冲天,双眼血红,步步而前。
乙支文德吃惊地张大了嘴:“杨,杨玄感,怎么,怎么会是你?!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明明看到你淹在水中了!”
杨玄感一步一步地向前,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着:“若不是阿宁舍了命把我的柴绍推上了岸,我们这会儿已经尽成水底亡魂!乙支文德,封伦,你们两个邪恶的狗贼,害死了这么多人,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说着,一声狂吼,大步冲了上来,五十余个高句丽护卫抽刀冲了上来,杨玄感二话不说,一锤飞出,最靠近的一个家伙,脑袋顿时就给打成了西瓜一样,四分五裂,红白之物横飞,而乙支文德转身就向后跑去,大叫道:“顶住,都给我顶住!”坐在地上的封伦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封伦,你也有今天!”
阳渠渠南,李靖的眉头紧锁,在他身边十几步的地方,柴绍正抱着李秀宁那已经被泡得有些肿胀,发白的尸体,在号啕大哭着,情真意切,闻者无不落泪,这个刚强的大黑个儿,这会儿因为爱妻之死,哭得跟孩子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再次搏杀的动力,跟他那几百名因为离河远而逃过一劫,给解除了武装的部下一起,都坐在河边,一边汹涌的浪涛奔腾而过,早把这河道冲得足有平时的三倍宽,如同黄河一般。
苏定方叹了口气:“想不到还有贼人在这龙门山里开闸放水,我们幸亏来得晚了点,要是早一刻,只怕我们的大军都要给淹掉了。”
李大亮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杨元帅去报仇了,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只怕这水势凶猛,过不了河啊!”
李靖咬了咬牙,突然解起身上的盔甲来,苏定方和李大亮连忙上前抱住了他:“使不得啊,师父,现在水流太急,您是一军主帅,不能这样冒险啊!”
李靖厉声道:“救兵如救火,那边的决战已经打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晚去半步,可能就是胜负已定,李世民连弟弟,姐姐都不要了,也要留人放水,这是他阻止我们的最后一步了,全都给我下水,只要没有新的洪峰过来,我们就可以用人墙挡住洪水,让骑兵先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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