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脸色一变,急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萧铣的眼中冷芒一闪:“有何不可?张绣和董景珍又有什么区别?一样是飞扬跋扈,不听调令的家伙,一样是想要割据自立的军阀藩镇,朕不消灭了他们,又如何能振兴皇权,推行号令?”
岑文本咬了咬牙:“可是,可是张绣毕竟是有功之臣,又不象董氏兄弟那样公然违抗了您的命令,杀之只怕会失人心哪。”
萧铣冷笑道:“他纵兵掳掠湘州,朕可没允许他这样做过,董景珍谋反,罪在其身,与百姓何辜?他杀掠朕的子民,这还不是死罪?岑侍郎,你当时劝他他都不听,这样的人,以后也不可能制住的。现在杀了,总比以后造反的好。”
岑文本一抬头,正撞上萧铣眼中的杀气,刚要出口的话一下子缩回了肚子里,他叹了口气,跪下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铣看着在地上的岑文本,叹了口气:“景仁啊(岑文本的字),你我之间,名为君臣,情同手足,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有什么话,你还是要跟朕直说,不要拘于君臣之礼。”
岑文本咬了咬牙,站起了身,摇了摇头:“陛下,您这样虽然可以收回兵权,但是也会让带兵大将们人人自危,长此以往,只恐人情离附,碰到强敌入侵,将如何应对?”
萧铣勾了勾嘴角:“就是怕强敌入侵时,这些人会拥兵自重,观望不前,所以现在才要下手除掉他们。前两年朕一是顾及他们是起事元勋,从龙建功,二是也念着以前朕在荆州四处串联起事时,他们也算尽力配合,所以才容忍至今。”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变了,天下的大乱,也差不多要到了尽头,李渊一统西北,又打败了刘武周,尽得并州之地,窦建德雄起于河北,尽得山东之地。”
“至于中原,王世充已经一统,杜伏威和李子通,沈法兴在江南的三方混战,也快要到了决出胜负的时候。巴蜀那里,李靖奇迹般地扬旗,瞬间就割据一方,现在他北出汉中,东进夷陵,许绍只怕很快要倒向他。如此一来,我们会陷入王世充的西,北两面的巨大压力,你能把我们大梁的希望,寄托在王世充的那个口头承诺上吗?”
岑文本的面色凝重,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现在的环境越来越恶劣了,强敌环伺,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更是要团结一致,收取人心才行。臣以为,杀一个董景珍就可以了,张绣他们,如果肯主动效忠陛下,是不应该动的。这回张绣不就是乖乖地听命出兵了吗,说明此人还是忠于陛下的。”
萧铣的眼中冷芒一闪:“景仁啊,你不要弄错了,张绣这回肯出兵,不是因为他忠于朕,而是因为他想得到董景珍的地盘,好处。朕这回要测试他是否忠诚,就是让文士尧领兵与他共讨那董景珍,事后向他宣布,这湘州将收归大梁直属郡县。如果他是忠臣,就应该秋毫无犯,如此,朕自然不会杀他。但是他却因为认定了朕出尔反尔,于是泄愤式地纵兵掳掠湘州,哼,他是在杀掠湘州的百姓吗?他只怕是想要杀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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