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微微一笑:“只是主公决心已下,不可能改变了,虽然我以为李渊下了这样的命令,恐怕也会作布置和安排,但越是如此,这越是主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您是不甘愿在李唐受这样的侮辱,用性命赌这一回,搏一个机会,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当初您入关的时候我就说过,无论您作何样的决定,就算身死荒野,也会一路相随,现在这个承诺,仍然有效。”
李密的眼中泪光闪闪,拉着王伯当的手,不停地摇着:“三郎,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徒弟,兄弟,我李密就算是死,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不过我早就有计划,这回咱们的胜算还是极大,只要我们出了关,去了黎阳,徐世绩是一定会听我们命令的,到时候实在不行咱们就连接窦建德,对抗李唐,甚至跟王世充保持一定程度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贾闰甫鼠目寸光,是根本看不到这些的。”
王伯当眨了眨眼睛:“主公已经计划好了吗?”
李密微微一笑:“当然,咱们先斩了那个使者,然后你带二十多名精锐可靠的卫士,打扮成妇人,拿着李渊的敕书去桃林塞,就说是我李密的家人眷属,陛下让我单骑回长安,所以要把这些家眷留在桃林塞,他们必不起疑,然后,就在夜里发难,打开城门,我自当率兵入关。”
王伯当微微一笑:“自当从命!”
熊州城外,二十里处,王世充军营。
一处小高坡上,将袍大铠的王世充登高而望,但他看的不是熊州的城池,而是远处潼关方向出关的一条小道,那条山道,正是熊耳山,只要出关之后,向东奔行数里,便是黄河渡口了。
魏征一身皮甲,站在王世充的身边,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卷,笑道:“主公果然料事如神,李密真的反了,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奇袭攻取了桃林塞,打开武库,组织了数千民兵,加上他的本部人马,有八千多人,这会儿正准备出潼关呢。听说他已经派人去联系伊州刺史,以前的旧部张善相,要他领兵前来相会呢。”
王世充冷笑道:“李密绝不会出潼关去伊州的,他出关的通道,一定是这个熊耳山小道。”
魏征的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他已经占了桃林塞,出潼关道是最正确的选择,而且张善相可以出兵接应。这不比走小路要靠谱得多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如果李密真的要走潼关大道,让张善相接应的话,一定不会事先放话出来,他这样说,就是为了调动李唐的熊州和谷州兵力,让史万宝和任瑰出兵去那里截击,而他则会出熊耳山小路,直入黄河。伊州张善相不过数千兵马,不可能成事,他真正要去的,是黎阳徐世绩那里,只有走黄河才能最快速度达到!而这,就是我带兵来此的目的,送我的好师弟上路,这不正是我这个师兄应该亲自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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