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孝和的眉头深锁:“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依附我们,本就是看我们势大,魏公连战连胜,才会想来从龙,可是现在形势不妙,魏公新败,听说还受了伤,营地里到处流传说魏公已死,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留得住人呢?”
房彦藻咬了咬牙:“那就严格执行军法,有敢散布流言,动摇军心的,定斩不饶,还有那些想要散伙离开的,也主动讨灭,我看谁还敢走?!”
柴孝和长叹一声:“不行啊,彦藻,这些人并不是我们的军队,我们只带了百余骑来,这些各地的山贼盗匪就纷纷来归附,我们并没有自己可靠的核心力量,现在若是对他们下手,只怕他们会集体哗变呢,甚至杀了我们,向隋朝报功请赏。”
房彦藻双眼圆睁,厉声道:“他们敢!”
柴孝和压低了声音:“这些人本就是盗贼出身,连朝廷都反,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彦藻,你这些天来一直和那个林虑山的大盗王德仁不和,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房彦藻咬了咬牙:“这王德仁成天就吵着说要打弘农郡城,去抢东西,我看他根本不想依魏公的意思,打入关中,所以才对他严加呵斥,不过他现在手下有万余人马,几乎占了我们这支军队的一半以上,若不是看在这个份上,我也不会忍气吞声啊。”
柴孝和点了点头:“现在别的小股山寨散去没关系,我们只要抓住了王德仁,那还是可以在这里立足的,主公一定会想办法反击王老邪的,一旦夺回回洛仓,我们的军势就可以复振,到时候散去的人也能重新集中起来,若是现在就这样解散了,实在太可惜了,我跟主公夸过海口会为他打下关中的,这样半途而废,我实在不甘心啊。”
房彦藻激动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收起了话,看向了帐门,只见外面的日光一泄,三十多岁,满脸横肉,黑熊一样的王德仁,带着四五个头目冲了进来,看着柴孝和,也不行礼,沉声道:“柴先生,为什么魏公兵败的事情,一直不告诉我们呢?”
柴孝和的脸色一变,转而冷冷地说道:“王头领,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魏公怎么可能兵败?”
王德仁高声道:“到了现在,你还想瞒我们吗?魏公明明就是在两天前,回洛仓城之战大败,自己都受了重伤,生死不明,瓦岗军一战损失七万多人,粮草军械,几乎一战丢光,难道这不是事实?”
房彦藻厉声道:“王德仁,你作为大头领,没有接到具体的消息,就这样跟那些普通士兵,甚至是敌军奸细一样,跑来找柴先生这样质问,你想做什么?你既然已经宣誓效忠魏公了,怎么还跟以前当山大王一样,无组织无纪律?你当这里是你的林虑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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