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地叩首:“夫人再如何胆大,也不敢私自囚禁沈二公子呀!更何况夫人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敢对沈二公子滥用私刑?这件事必定另有隐情,求太后娘娘救救夫人!”
郦太后倚在宝蓝色团花缎面靠枕上。
她对沈银翎,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这小姑娘乃是她手帕交的嫡亲外孙女儿,念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她总要照拂两分。
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实在是这小姑娘不听话,不仅不肯按照她的吩咐怀上子嗣,而且还无缘无故失踪了两个月,终于回京,任她百般敲打,也不肯说出这两个月究竟去了何处。
沈银翎……
像是一只爪牙过于锋利、思想过于自我,令她无法彻底掌控的小宠物。
她决心要叫这宠物吃点苦头,日后好更听话,因此一颗一颗捻着碧玺佛珠,只闭目不语。
海棠咬牙,旋即重重磕了个头:“夫人待太后娘娘一片孝心,求太后娘娘救她!”
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一边恭敬的为郦太后揉肩,一边柔声笑道:“海棠姐姐,不是皇姑奶奶不愿意救沈夫人,实在是她干的事太过骇人听闻了。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那沈行雷偏偏是沈国公的嫡次子、太子妃的亲哥哥。这事儿几乎是捅破了天,就算皇姑奶奶亲自出面,也不好捞人呀。”
海棠直起上身,勉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是奴婢不懂事,这事确实不好牵连太后娘娘。只是还有一事,夫人让奴婢转告太后娘娘。
“昨日太子妃罔顾太后娘娘禁足东宫的训诫,私自跑到沈园,可谓是置您的颜面于不顾。我家夫人最是孝顺,见不得她这般不敬,于是昨夜派人去东宫,本想劝诫她一二,哪知竟阴差阳错发现她肚子里根本没有皇嗣。想是那日佛寺,她不敬长公主,又怕太后娘娘怪罪,所以才自称有孕,借以逃避责罚。”
一番话犹如平地惊雷。
郦太后睁开眼,浑浊的眼眸尖锐深邃:“你说,太子妃是假孕?!”
“我家夫人行事谨慎周密,不敢有假!”
郦太后紧紧捏着碧玺佛珠。
后宫女子假孕,这可是欺君之罪!
沈云兮好大的胆子!
她脸上浮起一个笑容,温声道:“昭昭为哀家办事,果真是一片孝心。珠儿,你亲自走一趟大理寺,告诉张可远,若是伤了昭昭一根毫毛,哀家拿他是问!”
郦珠微笑,福身称是。
另一边。
沈行雷被囚禁在沈园里的这件案子,迅速在京城里传开。
虽然他称得上倒霉凄惨,但他坏事做尽,因此茶楼酒肆的百姓根本就不同情他,反倒对他的遭遇拍手称快。
东宫此刻已经闹翻了天。
沈云兮扶着肚子站在书房外面,哭诉道:“他是臣妾的亲哥哥,沈银翎那贱人竟然下此狠手,听说连他舌头都割了!求殿下为臣妾做主,为臣妾的哥哥做主,务必要砍了沈银翎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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