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雄,两位刘英雄。”那排长一进了病房,立刻满面堆笑:“两位精神不错,看起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又找我们签名?”刘晓龙看了他一眼:“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
说到这赶紧闭口,这比喻用得似乎有些不太贴切吧。
他在排长递过来的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排长笑容满面的将书递到了刘一刀面前,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摸出了一块大洋放到了刘一刀的枕头边。
亲眼看到了大洋,刘一刀这才在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边签着一边好像还要帮自己解释。
“其实吧,我也不是真想要钱,只不过……”
刘晓龙不屑地闭上了眼睛,自己怎么会和这么个无耻的财迷在一个病房里?这简直就是自己人生的一大污点。
那排长哪里会管刘晓龙怎么想的,他小心地收好了那本书,这出去就能卖十块大洋,自己净赚九快大洋,这买卖硬是要得,可以做,可以做……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排长一才回头,却发现是个上校正在那严厉地注视自己。
“出去。”上校威严但却低着嗓门训斥道。
等那排长慌慌张张出去后,上校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意。
“委员长正在看望郑将军,一会就会来看两位。”
这个时候的郑永,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时代华夏的领袖,叱咤华夏风云的委员长。
和以前见过的照片并不太一样,面前的委员长很清瘦,很威严。
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的委员长挥手制止了想要起来的郑永,随手拿过一张凳子,坐在了郑永的面前。
“你和我想像中的一样,年轻的革命英雄。”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委员长微笑着说道。
“谢谢委员长夸奖,但奉天没有能够守住,郑永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尽管已经见过了许多名人,但当第一次单独面对委员长的时候,郑永里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不关你的事情。”坐在那的委员长腰板挺得笔直。
“整个东北都丢给了岛国人,一个小小的奉天,能够坚守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奇迹了,没有必要玉石俱焚,留着有用的身躯,还能为革命事业继续贡献。”
仅仅几句话已经让郑永紧张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听说你的父亲是文昃公?”委员长忽然问道。
郑永点了点头。
“文昃公,那是我的救命恩人那。”
委员长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说道。
“当年陈其美遇刺身亡后,我一个人落难上海,彷徨无计。最凄惨的时候,我连吃饭都成了天大的问题。后来遇到了你的父亲,是他出手帮了我……”
大奶奶给自己的借条,郑永很快就想到了那张借条。
委员长看了他一眼。
“后来,我去广东追随先总理继续革命,又是文昃公给我筹措了路费,为此,我还专门打了一张借条给他。所以文昃公不光是对我蒋某人有恩,甚至对整个革命事情都有功劳啊。”
“委员长。”郑永定了定神。
“郑永的确见过这张借条,父亲一直奉若珍宝一般收藏,后来又交给了我的母亲。他再三说,这不是一张借条,而是一份值得珍藏的回忆。并且再三关照母亲,郑家的后人绝不允许向外人透露此事,更加不准借着这份东西,来向委员长提出什么非分要求……”
委员长的样子似乎非常满意。郑永稍稍放心了些。
“不过,在突围的时候,我怕自己一旦阵亡后,这张借条会落到岛国人的手里。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它给烧毁了……”
郑永并不是在奉天突围前烧毁的,而是在拿到借条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把立即它给烧毁了。
这张借条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委员长可以没有什么顾忌的说出这段往事,甚至可以做为自己坚忍不拔,在逆境中崛起的事例来大肆宣扬。
但如果旁人还拿着这张借条炫耀的话,在他看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赖帐绝不是革命军人的行为。”
委员长的面上露出了几分微笑,说道:“钱,一定要还,但我还给你的,不是大洋,更加不是什么金条,我要还给你的,是一个重新武装起来的全新的德械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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