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老太撇了撇嘴:“肯定是个丫头片子!要是个儿子,里面的人早就连声恭喜了!”
蒲老太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就在这时,又听到屋里庞雨琴紧张得声音道:“相公,怎么办?产妇的胞衣下不来啊!”
杜文浩略一沉吟,道:“用热酒下失笑散饮服,恶露胎衣会一并而下!”
蒲老汉忙吩咐儿子去拿酒取药,蒲老太却冷笑一声:“好!好方!喜芝从不饮酒,沾酒就醉,这下好!喝了酒,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杜文浩皱眉道:“少奶奶不胜酒力?那这方子不行,一旦喝醉了昏过去,就更没办法产下胎衣了。等等,让我想想……,这样吧,用黑豆二合炒透,然后烧红铁称锤,同豆淬酒,将豆淋酒化下益母二丸,胞衣就会从血而出。这方子不用把酒喝下去,应该没问题!”
蒲老太瞧了一眼杜文浩:“你这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药方啊?”
“要多不多,要少不少,管够用!”
一旁的管家赶紧照着杜文浩说的方子去准备,很快,药准备好送来进了房里。
没多久,屋里边传来庞雨琴惊喜的叫声:“好了!胞衣落下来了!”
屋外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片刻,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雪霏儿抱着个襁褓站在门口,说道:“是个女儿,母子平安!”
蒲老汉老脸顿时拉的老长,一跺脚,转身背着两手,咚咚咚自顾自走出了五味堂,扬长而去了。
蒲岭深情也是很沮丧,瞧了一眼父亲离开的背影,一甩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声。
蒲老太哈哈大笑:“女儿好!女儿怎么就不好了!给我瞧瞧!”伸手从雪霏儿手里接过襁褓,小心地扒开,只见这孩子一脸皱纹,憋着嘴嘶声哭着,只是声音细弱,让人揪心,尤其是那两只皱巴巴的小拳头,紧握着在空中挥舞,仿佛要与命运作一番较量。
蒲老太也不细看孩子长得如何,只顾抓住婴儿的一只小手,拉过来瞧了一眼:“哈!纯粹是胡说八道,什么金针扎手,这哪有什么针眼啊?”
“人是有两只手的,老夫人。”杜文浩调侃道。
蒲老太老脸一红,有些后悔自己太不冷静了,忙把孩子另一只小手拿过来,在虎口穴处定睛一瞧,果然,一枚小小的针眼赫然在目!
蒲老太很是惊讶,又好生瞧了杜文浩一眼:“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医术如此之高。”
杜文浩拱手道:“多谢夸奖,不过,孩子虽然生下来了,可是,这孩子在母亲肚子里便痉挛,估计有什么病,只怕命不长久,就算命长,长大了只怕也是个痴呆儿。”
蒲老太笑了笑:“就这已经是他的造化了!还祈求什么。”
蒲岭听了杜文浩这话,哭丧着脸问:“老天啊,刚从娘胎里出来,就患上大病,这辈子可怎么过啊!呜呜呜……”
蒲老太冷声道:“不用担心,娘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这孩子了……”
“不不!”蒲岭赶紧把孩子从蒲老太怀里抱了过来,瞧着孩子那有些恐怖的模样,心中悲愤无限,低声饮泣道:“娘!孩子是蒲家的血脉,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拉扯她长大!”
“喜欢养个傻子也随便你!娘不管了!”蒲老太赌气扭过脸去。
蒲岭哭着问杜文浩:“杜先生,我女儿得的会是什么病呢?“
“现在孩子还太小,不好诊察,而且,治疗婴幼儿,我不擅长,不过我徒弟太医院太医丞钱乙钱不收非常擅长,他或许有什么办法。”
“谢谢!太感谢了!请您务必救救我女儿!要多少钱都行!”
杜文浩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就算我徒弟来,他只怕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治好令嫒的病,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在令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在娘肚子里就痉挛。她这病要想从根上治,就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老夫人,能否将蔺远太医的药方给晚辈瞧瞧?”
“瞧这作甚?我记不得放在哪里了!行了,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你一个大夫,管治病就行了,管家!管家!拿十两银子给杜先生!送客!”
随行的管家拿了十两银子过来给了杜文浩。杜文浩笑笑接过。
“咦?你怎么还不走?”蒲老太瞪眼道。
“老夫人,你是糊涂了吧?这是我的家,是在我们五味堂药铺!你让我上哪里去?”
蒲老太恍然,老脸一红,哼了一声:“咱们走!”
由于苏喜芝没有进行破腹产,自然就不用住院,只是刚生育不能移动,所以仆从们将她躺的产床帐帘四面遮挡严实,这才连人带床一并抬出了五味堂,上了大牛车,运回了蒲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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