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霏儿奇道:“杜郎中,这功夫你还有心见他?”
杜文浩沉声道:“我需要他帮忙会诊,看看刘捕快究竟怎么了!他经验丰富,或许有办法!”
说话间,钱不收已经迈步进了屋,身后跟随的,是阎妙手和憨头两个徒弟。
钱不一进来就拱手道:“听说师父竟然懂得剖腹疗伤之术,老朽佩服!特来讨教,不知能否……”
杜文浩一摆手:“神医,刘捕快情况不妙,我正拿不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一起会诊一下。”
身后的阎妙手哼了一声,对憨头道:“原来他也有求我师父的时候,还当他真是神仙下凡呢!”
憨头道:“师兄,你不该这样说师祖!师祖懂得剖腹疗伤术,说不定是华佗再世呢!”
“华佗破腹疗伤,是将病人治好,可没将病人治死的!”
“不是还没死嘛!”
“就差一口气了,有什么分别?”
他们两小声议论,杜文浩这时哪有心情去理会,简单把情况向钱不收说了。钱不收仔细瞧了瞧刘捕快,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也不说话,先低头查看刘捕快面色、舌苔,又看了看刘捕快的伤口,发现伤口没有化脓,惊讶地咦了一声,回头瞧了一眼杜文浩,欲言又止。拿过凳子,在床边坐下,开始凝神诊脉。
片刻,钱不收缓缓放开刘捕快的手,回头问杜文浩道:“师父如何辩证?”
杜文浩道:“我拿不准,他脉象细数,舌质红绛,谵语妄言,好像是疫毒攻心证。但没把握,所以请神医帮忙会诊。”
钱不收沉思片刻,缓缓摇头:“他汗出如油,面红身热,嘴唇乌干,舌质红,神昏谵妄,老朽以为,此乃阴亡阳脱之症!”
身后阎妙手低声嘿嘿一笑:“完蛋!”
憨头扯了他一把:“别这样!师兄,怎么能幸灾乐……”
“我没有!我是说他想学神医华佗,搞什么剖腹疗伤术,结果完蛋!”
钱不收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滚出去!”
阎妙手吓得一哆嗦,跟只小耗子似地溜了出去,在院子里呆着张望。
杜文浩问钱不收道:“该用何方为好?”
“复脉汤——救阴敛阳!炙甘草、桂枝、生姜补心阳;生地、阿胶、大麻仁滋养心之阴血;人参、麦冬补心气,益心液,大枣和脾,酒助心阳通脉。振奋心阳,滋养心之阴血。”
“好!”杜文浩抚掌赞叹,“脉者,血之府也。心主血脉,故复脉必须治心。不过,是否应当随证加减?”
钱不收捋着胡须点点头:“如何加减?”
“留人参、麦冬,加五味子,还有仲景的白虎加人参汤!”
“哦,”钱不收轻轻吸了一口凉气,仔细打量了一下杜文浩,慢慢捋着胡须:“此言有理!嗯……,先下方看看。”
好!
杜文浩亲自跑到前堂药柜拣药,让英子帮着煎好拿来,这时候刘捕快已经神志不清,自己不会喝药了,只能用灌壶强灌。
一碗汤药灌下去之后,二人都不敢大意,端了凳子坐在旁边静候,谁也不说话。傻呆呆望着刘捕快伸着手在空中乱舞,不时喃喃自语。耳边听着刘捕快的妻子低声的抽泣还有老汉的叹息声,杜文浩心头一阵阵揪紧,脑袋里思索着刘捕快这究竟是怎么了。可是,他脑袋想破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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