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誓言(八上)
“啊,,。”人都摔得找不到尸体了,依旧有惨叫声从山谷里返回,荡漾着,一遍又一遍刺激土匪们的耳朵。
几名同样心里打着迂回包抄主意的悍匪被吓得魂飞魄散,愣在原地,既不前进也不后退,这种行为在战场上等同于自己找死,游击队的机枪毫不客气扫射过去,将他们齐齐推下了山谷。
所谓悍不畏死,都是在一定限度之内的,看到同伙中最“勇敢”的几个都一一毙命,其他冲下來的土匪们立刻士气全无,转过头,撒腿往回逃去,将自己的后背直接暴露到游击队的枪口下。
赵天龙等人当然不会跟土匪客气,架起机枪、步枪,从容瞄准,将这批胆敢冲出关卡反扑的土匪全部射翻在地,转眼间,狭窄山路上,就躺满了土匪的尸体,红的血和白得雪相互掩映,在初升的朝阳下显得格外夺目。
接下來的战斗简直可以用摧枯拉朽四个字來形容,躲在关卡后的土匪再也不敢主动发起反扑,意外缴获了一门九七式步兵曲射炮的游击队,则通过张松龄的手,把这门迫击炮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按照先前调整好的射角,将刚刚缴获來的各种炮弹一枚接一枚地砸到第六道关卡后,把躲在岩石后负隅顽抗的土匪炸得人仰马翻。
很快,关卡后就再沒有了任何活物,余下的土匪要么被炸死,要么冒着被游击队打靶的危险,连滚带爬地逃向下一道阵地,那边还有一挺轻机枪和几十名生力军,也许还能继续坚持,实在坚持不住,至少里边的人能死得稍微晚一些,说不定还有机会看到奇迹。
沒等张松龄带领游击队向下一道关卡发起进攻,红胡子已经失去了继续炫耀武力的兴趣,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道:“走吧,大伙可以一块上山了,仗打到这个份上,黄胡子即便还藏着杀手锏沒使出來,也不可能翻盘了。”
“是啊,是啊,黄胡子这回死定了。”独立营的军官们摇着头,意兴阑珊地陆续往观战台下走,本來以为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攻坚战,谁知道却被游击队打成了一场示威游行,黄胡子匪帮的表现拙劣得出乎所有人意料,游击队的攻击力强悍,也令所有旁观者震撼莫名,如果那天晚上大伙真的跟游击队火并,有人猛然想到此番沙漠之行的最初目的,立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滚滚而下。
沒希望,根本沒有任何获胜的希望,哪怕眼前这些游击队员,已经是红胡子所能拿出來的全部兵力,独立营也沒任何希望一口吞下他们,相反,还极有可能被张胖子打个尸横遍野,最后连活着回到自家老窝都彻底成了奢求。
其中感触最深最复杂的,莫过于周黑碳本人,自打去年混上了独立营番号和相对稳定的补给,他就一直在全力扩充队伍,短短十几个月,已经将麾下弟兄的总人数扩充了两倍有余,武器装备也从汉阳造、水连珠、辽十三换成了三八大盖儿、中正式和捷克式,本以为自家实力已经傲视周边群雄了,跟红胡子手中这伙“残兵败将”一比较,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是在坐井观天。
兵力规模翻倍了,不等于实力也跟着翻倍,武器装备水平提高了,也与战斗力提高沒必然联系,同样的一门迫击炮,在黄胡子匪帮手中就是一件摆设,而到了游击队的张胖子手里,就成了无敌神兵,指哪打哪,弹无虚发,打得防守一方连半点儿反抗之力都沒有。
“光是埋头训练,不会练出一支强军來。”仿佛猜到了周黑碳的心事,红胡子一边带领众人慢吞吞朝山上走,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黄胡子以为他凭着日本人的支持,随便招募一些地痞流氓,强盗无赖入伙,就能迅速发展壮大,实际上,他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往里头跳,我们黑石游击队前几个月的确遭受了严重打击,然而剩下的,却全都是战场上打过滚的精兵,双方交手时,一个打他三个都如小鸡吃蚂蚱。”
“那是,那是,见过血的兵,和沒见过血的兵,就是不一样。”吴天赐此刻心里的震动,丝毫不亚于周黑碳,擦着脸上的汗,一连声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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