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坚持到现在沒跟咱们翻脸,已经很不错了。”苏醒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发苦,“无论什么时候,求人都不如求己,阎锡山不过是一个旧军阀,民族大义在他心里,恐怕远沒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重要。”
“您是说这次投降了鬼子的伪军们,事先得到了阎锡山的默许,。”刘国梁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手中沒有任何证据。”苏醒想了想,用力摇头,“所以也不能怀疑他,否则对抗战大局不利。”
“唉。”保卫科长刘国梁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摇摇头,低声叹气,晋察冀军区目前面临的局势非常复杂,特别是跟阎锡山的合作方面,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十字路口,作为保卫工作的负责人,他能敏锐地感受到那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气氛,然而为了维护八路军和晋军之间日渐脆弱的同盟关系,他和他所隶属的部门又不能采取任何果断措施先发制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一点点向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注1)
“刚才这些话,算是咱们三个私底下的议论,我估计,吃了这次的亏之后,军区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布置应对之策了。”苏醒也不愿意再提这些窝心事情,摆了摆手,低声总结,“伍楠同志为国捐躯,虽死尤生,咱们这些后死者,与其把精力放在哀悼他们上,不如替他们多杀几个鬼子。”
“是啊,生为军人,死在战场上是我等的荣幸。”副司令员张霁云站了起來,勉强笑着回应。
“我只恨自己不能亲手杀掉那些背后捅游击队刀子的家伙。”刘国梁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咬牙切齿地补充。
“你早晚有这个机会。”苏醒轻轻点头,然后将话头拉回察北军分区自身,“咱们这边怎么样,下面各支部队受沒受到波及。”
“鬼子这次进攻的重点,主要在山西,察哈尔南部的同志们多少受到了点儿波及,至于咱们察北,目前还沒受到任何影响。”情报领域是刘国梁的专长,想都沒想,他就如数家珍般汇报。
“那就好。”苏醒咧了下嘴,如同土财主般庆幸地扶头,“咱们这边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连架子还沒拉起來呢,若是给小鬼子注意上了,麻烦可就大了。”
“即使沒受到小鬼子的重点关注,咱们这边,最近恐怕也不会太轻松。”刘国梁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自己刚才跟张副司令之间的话題,再跟苏醒这位司令员兼政委再讨论一番,“喇嘛沟游击队那边,最近的发展可能出现了点问題。”
“王胡子。”苏醒立刻就跟麾下的具体人物对上了号,愣了愣,迟疑着追问,“你是说王胡子那边,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題,前一段时间,他不刚刚打了一个打胜仗么。”
注1:阎锡山在抗战期间,态度一直摇摆不定,虽然在初期曾经说了很多豪言壮语,但发现日军实力远比自己预想的强大之后,又试图在日军的保护下维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导致晋军对八路军的态度,也变來变去,甚至出现了日军进攻八路军军时,晋军在旁边大力配合的情况,据日本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史室著《华北治安战》记载,双方“进行得非常密切,事实上双方的联络已成公开的秘密”,并曾两次缔结停战合约,进行多次物资交易,日军对晋军进行的分化瓦解工作中,“获得很多俘虏和投降部队,以之改编成山西剿共军两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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