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有几分真本事,还以为你只会欺软怕硬,坑蒙拐骗赚钱呢。”齐思行解开了细棉布,看着已基本愈合的伤口,似笑非笑瞥了眼陈坦材。
陈坦材只当自己是哑巴,干笑奉承着:“正尉您说的哪里话,小的就一个靠医术谋生的普通小大夫,哪儿敢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齐思行冷笑一声。
陈坦材忙不迭溜了,帮另一个伤兵处理伤口去了。
齐思行用刀撑着站起身,朝陈坦材喊了一声:“喂,看你还算有点用,我已经决定不杀你了。边疆艰苦,生死不由己,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转身利落走了。
一众伤员都不明所以。
陈坦材却重重松了口气,随即又面庞苦涩。若不是他之前做了太多恶事,此刻又何至于如此惶恐。
佛家有云: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善恶有报、有因必有果,诚不欺他也。只是不知他如今救了这么多人,将来能不能换一个福报。
狂风在耳边呼啸,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有的没的甩出脑后,走向下一个哀哀叫唤着伤员了。
训练场里。
齐思行举着大刀,对着一个人形木桩,练着劈刺砍戳。大刀练得手腕磨破皮了,就换匕首。匕首练得卷了刃了,她就换木棍。
一连一上午,她练得汗如雨下,却始终不知疲倦般坚持着。
齐振虎在旁边看她:“喂,你不吃饭的吗?”
齐思行头也不回道:“我带了馍馍。”
“我说你三个月都升到了正尉了,你爹也找到了,还这么拼干嘛?”齐振虎叹口气道。每一次遭遇战,这丫头都跟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看得他都为她捏把汗。
不过她的收获也很丰厚,升了从九品副尉没多久,就又成了正九品正尉了,在军中已算一号人物了。
齐思行目光倔强若小狼:“我要当将军。”
上次找到父亲,她真正懂了严颐姐姐对她说的话。只有当你足够强大了,才能将那些瞧不起你的人踩在脚下,大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她要不断变强。
齐振虎一怔随即苦笑。
找到这丫头父亲后,他算是彻底确定了这丫头身份;也因此更心疼这丫头了。
一个想当将军的瘦弱平民女孩,这可真是……
“真是个倔丫头。”
齐思行冷冷瞥他一眼。齐振虎立刻举起手投降,连连赔罪道:“好好好,我答应过不把这件事往外说的。我以后一个字都不会提了。”
齐思行这才扭头,继续往那伤痕累累的木桩子上劈砍刺戳。
边疆天地广阔风声呼啸。
从日出到日升再到日落,再到月亮升了起来,大地一片皓白。
那个瘦弱身影始终坚持着。
单薄。
却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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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公府二房。
金二夫人在屋子里团团转着圈,不时狠狠拍一下桌面,骂上一声:“废物!你们这一群废物!让你们做点什么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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