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能比平阳侯府还贵的人可没几个了。
出门时蒋明娇发现道观道人们形色匆忙许多,行走时还有交谈声出来,隐约能听见‘王爷’、‘求药’等字眼。
蒋明娇雪白面庞上,神情不动声色。
等蒋明娇出了观,由兰香搀扶着上了车,才注意到白云观门口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规制比侯府马车更高。
守在马车门口的一个车夫,长相也非常熟悉。
——浴春酒肆刚开业时,带着假尸体来门口砸摊子,被蒋明娇扎了几针的陈王府家丁。
那么白云观贵客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蒋明娇放下了车帘。
“回去吧。”
无论陈王来白云观是上香还是其他,此时都不是深究的时候。
马车行驶了起来。
·
秦丁坐在车辕上,双手裹紧着蓝色家丁棉袄,懒洋洋叼着草根,双*腿一下一下晃荡着。
浴春酒肆的事办砸了,王爷知道后果然很生气。
跟他一起出去的人被一气儿都砍了头。
一群不愿当假尸体的,千般防万般防,最后仍是成了真尸体。
若非他和郑管家有丁点儿亲戚关系,也会丢了命。
在府里躲了一段时间,秦丁琢磨着王爷该忘记他了,又听说王爷打算给底下管事赏个媳妇儿,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
他还没婆娘呢。
这次当车夫送王爷来白云观就是他求的差事。
一趟平安下来,他也能再慢慢冒头了。
王爷速度非常快。
到白云观后,不到一盏茶功夫又出来了,然后上了车就催他们快走。
面色黑如锅底。
一群下人见此场面,顿时皆战战兢兢。
秦丁也忙端正坐直了御马。
马车行驶的一路上,空气都如凝脂般沉重压抑。
旁边一个车夫是个胆小的,面庞白得如纸,手不停地抖啊抖啊的,连缰绳都快握不住了。
“喂——”
秦丁小声提醒地喊了一声。
那车夫如被戳到屁股的猫般,炸了起来尖叫:“我我我错了、我不想死!”
顿时不少人都望了过来。
秦丁一瞅这样可不行啊。他不能被这人给连累了,最起码要平安把王爷送到王府吧。
他压低声音安慰道:“你放心吧。只要有郑管家在,王爷脾气就能收敛一些。你只要把王爷平安送到府里,就不会有事了。”
车夫咽着口水,情绪平缓了一些:“嗯。”
秦丁于是又道:“你再看这条官道平整的很,除非有个马车车夫疯了不长眼地撞上来,都不会出任何意外的。你就放心吧。”
车夫还没来得及点头。
下一秒。
从岔路口突然冲出了一辆马车,直直朝王府马车撞了上来,隐约还能听见惊呼声。
“小姐小心——”
车夫躲闪不及,顿时尿都吓出来了,鼻涕眼泪一大把,巴巴地望着秦丁。
秦丁呆愣半晌,忽然眼含热泪,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多嘴!
叫你多嘴!
你不知道你这张嘴开过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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