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檀随手从茶几下翻出了半包上次崔小雨来时落下的【稻梅萃】,结果刚抽出一根塞进嘴里,就发现雪茵已经举着一只精巧的粉色Zippo将火苗送到自己嘴边了,于是便从善如流地让后者帮自己点好,并往其的俏脸上喷了两个烟圈:“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我依然会帮你写歌,直到你唱不动或者我扑街的那一天,但除此之外……”
他没有说完,只是耸了耸肩,一边往地上弹着注定会被‘自己’收拾干净的烟灰,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少女的答复。
而雪茵却辜负了当前人格下墨檀难得的耐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要!”
“我希望你知道,无论有多少人视你为天赐的奇迹,无论你在业界内书写了多少传奇,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恰好被那狗娘养的命运赋予了些许才华,本质上却无趣到令人乏味的蠢女人而已。”
墨檀对雪茵斩钉截铁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语气轻快地说道:“说简单点就是,你无法给我提供任何情绪价值,而好用的工具,我手里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差你这一个,也正因为如此,看在你给我提供了这些年消遣的份上,我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雪茵点了点头,随即很是欢快地复读道:“不要~”
“或许在你看来,一个随性洒脱、富有神秘感且‘与自己灵魂波长相近’的男人值得自己付出包括职业生涯在内的代价买单,毕竟……人生得意须尽欢。”
墨檀随手将香烟熄灭在茶几上,声音中的温度与烟蒂几乎同一时间熄灭:“但你没有与我演对手戏的资格,雪茵,因为才能是我眼中最不值钱的事物之一,而可惜的是,你除了‘才能’之外根本一无所有。”
雪茵矜持地笑了笑:“不要——”
“如果留下,我注定会榨干你的价值,无论是在游戏内还是游戏外,你的全部都会被机械地量化成一个个冰冷的价值符号,你或许会失去很多很多,而其中最无足轻重的,就是生命与为自己而活的自由。”
墨檀转向雪茵,眸中只余下笑意散去后的空洞:“我会吞噬你的意义,将你换算成筹码送上赌桌,用来与任何有资格同我对弈者游戏,原因……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才能’是你唯一的价值,而在我身边,没有‘花瓶’的位置。”
“很好呀~”
雪茵嘿嘿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筹码’听起来比‘花瓶’帅多啦!”
墨檀眯起双眼:“你对自己即将面对的事物一无所知。”
雪茵用力点头:“嗯嗯!”
“回去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你那个经纪人,如果她愿意无条件相信你,那就让她带你去这个地方。”
墨檀拿出手机,花费了约两秒钟的时间黑进了雪茵腕上那拥有卫星定位功能,价格远超小天才电话手表的腕表,在里面留下了一个地址:“进去之后不要搭理那个热情帅气的老板,直接去二楼找那个自称老板侄子,今年大概四岁半左右的早熟小鬼,让他给你安排一个保镖。”
雪茵顿时瞪大了眼睛:“正太?保镖?”
“比起正太,我觉得‘幼崽’这个词更适合他,最多是‘过于早熟’的幼崽。”
墨檀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保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跟你同吃同住,并在这个过程中教会你如何控制力量。”
雪茵眨了眨眼,迟疑道:“同吃同住啊,那会不会有些不方……”
“那个小鬼是你的歌迷,不可能会给你安排男保镖的。”
墨檀懒洋洋地打断了雪茵,紧接着便抬手指向门厅:“现在,离开我的家,去小区对面等你的经纪人来接你。”
“诶……?”
“我刚才已经联系过她了,听说你好像是上午那会儿趁她去买甜筒时跑掉的。”
“我……”
“现在,离开我的家,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
……
十五分钟后
“所以说……”
在阳台目送雪茵垂头丧气地上车,并收到了短信报平安(雪茵离开前要了两人的联系方式,墨檀没给)后,伊冬一边走回到墨檀对面的沙发前坐下,一边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犯的病?”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而墨檀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伊冬,反问道:“我其实没犯病?”
后者当即就是一愣,愕然道:“等下,那你怎么……”
“怎么会劝雪茵弃恶从善?”
墨檀随口打断了瞠目结舌的友人,悠悠地说道:“理由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那个空有才能的家伙无法给我创造任何情绪价值,所以才大发慈悲地打算放她一马,可惜啊,人性本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而伊冬却是定定地注视着墨檀的眼睛,正色道:“虽然就算再多认识一万年我也未必能看出你在撒谎,但作为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人,我至少能看出你没完全说真话。”
墨檀轻蔑地笑了笑,乐道:“你能看出个篮子。”
伊冬目光灼灼,寸步不让:“你在质疑我对你的了解?”
“行了行了,别说这种容易被人误解成基佬的屁话。”
墨檀翻了个白眼,摆手道:“一点恻隐之心罢了。”
“你刚才还说自己没犯病!”
“你这种很懂的语气让我很不爽啊……”
“艹,不会怕什么来什么吧,之前吃饭时刚说完这会儿的你竟然最让人省心,结果就给我来这么一出?”
“想多了,我真那么不挑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办了她。”
“不可能,你会犯病。”
“你最近的吐槽越来越犀利了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灵魂波长有些相近吧。”
第两千一百三十四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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