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东,车速马疾,轻车熟路,再无耽搁。
八月初三抵达京口。借助驻扎于此的北府军水军以兵船横渡瓜洲渡口,上岸后直奔徐州。
八月初四,进入徐州临海郡境内。进入徐州境内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甚为愉悦欢喜。临海郡太守陶定得知消息,早早前来迎接,于海陵城举办了热烈的欢迎仪式,迎接李徽等人。
此次大战,徐州官员全员出力。如临海郡太守陶定等人,虽然没有亲自参与领军作战,但这一次陶定和荀康荀宁等人通力合作,在调度后勤物资,收治运回伤兵,抚恤阵亡兵马,稳定社会情绪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陶定其实也是半个月前才从淮阴回来的,便是为了协助徐州别驾荀康等官员做好这些事情。所以也是有功的。
在临海郡盘桓一日,李徽等人告辞北上。本来陶定还想请李徽等人多盘桓两日,视察临海郡的一些措施落实以及民生情形。但是李徽考虑到已然八月初五,无论如何也要赶在中秋之前赶回淮阴和家人团聚。
出征至今已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李徽心里其实已经归心似箭了。自进入徐州境内之后,心中便按捺不住的想要见到家人,心情迫切激动。
北上途中,恰逢秋收时节。大片大片的稻田正在收割,管道两旁,百姓们干的热火朝天,一片繁忙景象。路过的村舍集镇也都甚为热闹,人群熙来攘往,集市上买卖兴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这一切在李徽看来已经不足为奇,但却给赵墨林带来极大的震撼。在所有人的固有印象之中,徐州之地都是混乱而贫穷之地。在赵墨林当石城县县令的时候,石城县也有流民问题。许多投奔亲友的外地流民都是徐州人。不光是石城县,徐州的流民偷渡到南方各郡县其实是很普遍的事情。
所以在赵墨林的认知里,徐州定然是贫瘠混乱百姓生活艰难,天地荒芜,村舍寥落的地方。可是这一路看到的景象当真令赵墨林大为震惊。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徐州竟然是这般景象,令我大为震惊。在本人的印象之中,徐州不该是这幅模样啊。”赵墨林忍不住向李徽感叹道。
李徽笑道:“墨林兄的印象中是怎样的地方?”
赵墨林道:“据我所知,徐州乃混乱之地。常遭兵火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抛弃家园土地逃亡者众。当年郗氏和桓氏都大力从此处征兵,本地青壮人口也都甚少,土地荒芜。百姓们过的极为艰苦。可眼前这景象,哪里如此?田地广袤,百姓们的生活显然很好。特别令人惊讶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若不是生活舒坦,怎会有这样的笑容?”
李徽呵呵笑道:“你说的没错。四年前,我刚来徐州的时候情形确实如此。偌大徐州,三郡十六县之地,人口只有区区五十万,且多为老弱妇孺。青壮男子几乎全部被征兵入伍,有的携家带口逃亡南方和其他州郡之地。那可真是千村寥落万户空舍。不光如此,还有匪徒作乱,盗跖丛生。用民不聊生来比如一点也不为过。所谓徐州酒可饮兵可用,确实,徐州也只剩下这点东西了。其实,连兵也没有了,因为根本没有多少青壮可以征召了。想想那时候,可真是不堪回首啊。”
赵墨林看着李徽道:“然则只有区区四年时间,李刺史便将这一切扭转了?真是难以置信。此处似乎已经不输江南之地了。”
李徽笑道:“差得远呢,怎能说是扭转?只不过是百姓得温饱罢了。我们确实做了些事情,助农助渔,开办作坊手工,吸引人口回流,大力整饬治安状况。我相信墨林兄也定有所耳闻,我杀了不少祸害百姓之人,处置了一些官员,此举还引发了朝廷的不满,许多人还弹劾我呢。”
赵墨林点头道:“记得,记得,三年前的事情。我得知后既佩服你,又为你捏了一把汗呢。可惜我赵墨林只是个小小县令,无法为你声援。”
李徽呵呵一笑,摆手道:“我可不怕这些人的弹劾,那些也不提了。现如今你知道我徐州有多少人口么?多少水田旱地么?也不用你猜,我告诉你。去年年底的统计,三年时间,我徐州人口已经超过百万。过去两年,新增落户和回流的百姓数十万。光是新生的婴儿便有两万多。复耕开垦的田亩面积超过千万亩。呵呵,说起来我自己都有些自傲起来。这一切的巨变就发生在眼前。这还是去年统计的数字,根据我们的估计,现在人口回流和落户的速度在加速,开荒的面积也在加快。我估计,今年年底,我徐州人口起码达到一百三十万,田亩增加数百万亩是一定的。因为我们有极为优厚的政策。”
赵墨林咂舌变色,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徽笑道:“其实这些还只是个开始罢了。我徐州百姓如今只得温饱,还远远没有达到生活小康的地步。光是吃饱肚子,算不得什么成就。”
赵墨林咂嘴道:“依着你的想法,怎样才算是小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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