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笑道:“王爷不必去管别人怎么说,这一点反正我是认可的。”
司马道子点头道:“甚好。李刺史是个妙人,甚好。本王当初并不知道李刺史所为是为了壮大兵马。早知如此,本王会欣然同意,并且大力资助。”
李徽笑而不语。
司马道子捏着下巴沉吟片刻,说道:“李刺史,我其实对你甚为钦佩。李刺史是我见过的最有能力和胆量之人。我大晋缺少的便是李刺史这样的人。而且,即便有了李刺史这样的人,朝廷也不懂得珍惜。”
李徽微笑道:“王爷谬赞。不过这些话我不太明白。朝廷待我很好。我乃寒门小族出身,能有今日,我还有什么抱怨的?”
司马道子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虽则我大晋重门第出身,但如你这样的不世处的人物,当然要百般爱护,不能以门第衡量。更遑论加以打压了。”
李徽心中一动,想道:“来了!弯弯绕绕到现在,他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李徽端起酒杯自顾喝了一杯,装作有些眩晕醉酒的模样,晃着脑袋说道:“王爷在说什么啊,下官可更加的不太明白了。什么打压?朝廷怎会打压我?没有的事。”
司马道子呵呵一笑,也喝了一杯酒。叹了口气道:“李刺史是不肯说罢了。本王替你说便是。有的人让你去徐州当刺史,担当我大晋东北边镇的防卫和混乱的徐州治理的大任,却又不肯给予实际的帮助,处处掣肘。明明答应了给与徐州军粮饷物资组建兵马,到头来却又克扣拖延,不肯兑现。反观其他地方,则是大力的支持,钱粮物资盔甲战马源源不断。这不是打压你是什么?我都为你气恼。”
李徽忙道:“王爷不必生气。朝廷那也不是打压我李徽,而是因为资源实在有限,自然只能全力打造部分兵马。况我徐州本来并非要冲之地,徐州兵马只是协从作战,确实无需投入太多的物资和钱粮。有限的财政要花在该花的地方。这一点我是认可的。”
司马道子挑指道:“本王佩服李刺史之处便在于此,即便遭受了不公的待遇,不公的打压,却还能坦然应对。换作是我,定然不肯。但李刺史不但没有抱怨,反而另辟蹊径。听说李刺史从江南大族手中得了不少资助,又从钱庄之中套了不少钱财,硬生生的拉起了东府军来。真是令人钦佩之极。可以说,没有花朝廷多少钱粮,便办成了大事。东府军四万大军,之前留县破敌便已经令人侧目,此番对秦人作战,更是立下大功。没有东府军,此次对秦人作战必败,这是无可否认,且朝廷里许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知那些打压李刺史的人,心中可有悔意?”
李徽不动声色,沉声道:“王爷,这些倒也不提了。都过去了。本人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有句话叫做,但行其路,莫问前程。我只要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对得起陛下,对得起朝廷百姓便好。其余的,我并不在意。”
司马道子大声道:“说得好。若人人有李刺史这般赤诚,人人如李刺史这般忠于朝廷,不藏私心,我大晋岂非天下无敌么?为了李刺史这番话,当再干一杯。”
司马道子命人斟满两大杯酒,和李徽对饮而尽。
李徽身子开始摇晃,醉态已经很明显了。但司马道子却神采奕奕。司马道子嗜酒,且酒量甚豪。十多岁便开始喝酒,他的酒量在京城都闻名。此刻脸上的青春痘似乎要爆出来一般,但是却毫无醉意。
“王爷,下官不胜酒力,恐怕喝不得酒了。”李徽大着舌头道。
司马道子笑道:“李刺史,怎说这话?今日本王和李刺史言谈甚为投机。酒逢知己千杯少,怎可言醉?我看你没醉。就算醉了又如何?我琅琊王府还能没有你歇息的地方么?本王还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呢。”
李徽摇晃着头,大着舌头呵呵笑道:“王爷说的极是,今晚下官……也甚为高兴。王爷热忱……相待,下官甚为感动。那便再喝。王爷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司马道子笑着点头,大声吩咐道:“来人,菜肴都凉了,全部倒了重新做。命人在中厅另摆酒席,本王和李刺史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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