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白手起家,一切从无到有。这种情形下,只有大量撒钱才能迅速取得效果,迅速达到目标。李徽反正是债多不愁,已经麻木了。但他相信,这些都能得到回报。
现在,这一批采购硝石的钱款不够了。虽然硝石在这年头用处不大,价格也不高。但是大量采购,且要从西北之地买来,中间经过多番周折。需要有人从益州的大巴山中的硝石矿挖出硝石来,通过人力或驴骡千辛万苦的背驮出来,转运到巴东郡的长江边上的野渡口。装船之后才能顺着大江运回来。
这中间的人力骡马车辆舟船都是钱。李徽粗略的算过一笔账,每配制出一斤黑火药,成本在一万五千钱到一万八千钱左右。其中硝石的成本一斤便达七八千钱之多。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了。
这一回李徽打算运回来个两三万斤回来,需要三万万左右的钱款。但钱袋子见底,只能再去钱庄打个白条借款了。
午后时分,李徽来到了淮阴四合飞钱庄分号门口。钱庄前门可罗雀,淮阴乃至徐州相信钱庄业务的人少之又少。本地百姓也没有富足到有余钱存款吃息的地步。如今的淮阴分号做的是一些方便百姓用稻米白面和农产品兑换铜钱,然后将这些农产品往别处运走贩卖的事情。根本不挣钱,纯纯就是个福利机构了。
李徽进了钱庄。柜上一名掌柜三名伙计正在高台后的铁栅栏柜台里闲聊打发时间。
见李徽进了铺子,京城派来的赵掌柜忙开了小门出来,趴在地上就要磕头。
李徽摆手道:“赵掌柜不必多礼。”
赵掌柜道:“刺史大人请坐,老朽命人去沏茶。”
李徽笑道:“不必了,我不是来喝茶的,是来照顾生意的。掌柜的,柜上还有多少余款啊?”
赵掌柜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徽又来借款了。以往赵掌柜倒是并不在乎李刺史来借了多少钱,毕竟这是大掌柜吩咐的,这些事他也管不着。淮阴分号也没有盈利赚钱的要求。李刺史又是股东之一,来借款,直接签了字用车装了钱走人便是。
但是今天,赵掌柜却面露无奈之色。
“李刺史,实在不好意思,柜上已经空空如也了。钱库里现在只有一百多万的现钱。我们已经停止了粮食兑换现钱的业务。这一百多万钱,维持分号日常开销和也只能到年后了。十多号人的工钱,房租钱,吃喝等等,勉强维持。”
李徽愣了愣,问道:“怎么?京城总号没有运钱来么?水路不通?那也可以从陆路押运啊。”
赵掌柜苦笑道:“李刺史还不知道吧?总号不往这里运钱了。听说总号在查账,咱们这里……这里的放出去的钱款太多,上边有人说话。总之……老朽也不太清楚里边的事情。十月里到现在,一文钱也没运来。老朽还打算去趟京城问问,这淮阴分号还开不开了?买卖没有,库里也没钱,伙计都养活不了,那该怎么办?”
李徽眉头紧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钱庄年底盘点查账倒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赵掌柜说的是,从十月里便再无一文钱运抵淮阴分号,这便是问题所在了。
他还说,事关淮阴分号放款太多的原因,那便更说明这件事怕是有所针对。
不过,谢道韫却没有和自己提及此事。李徽和谢道韫之间信件来往密集,一个月数封信件交流,一直没有停止过。谢道韫为何在信上只字未提呢?
此事颇令人有些疑惑。而现在借款是不可能了,然则这趟采购硝石的事怕是也要放一放了。一时之间无法筹措这笔款项。
好在自己很快便要去京城了,到时候一问便知。
李徽安慰了赵掌柜几句,表示自己将要去京城一趟,可以顺便问问情形。赵掌柜连连点头,将李徽送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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