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低声斥骂道:“桓温老贼,玩这种花样,以为能吓得到我们么?我们既然敢来,还怕你这些手段?”
李徽点头道:“越是如此,越是表明桓温虚张声势。越是叫的欢的狗,越是不敢咬人。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出声的。”
谢玄大笑道:“说的极是。”
谢玄沉声下令道:“所有人,挺直了你们的脊背,不得露出半点胆怯之意,不得东张西望,视他们为无物。让他们喊去,就当他们在摇旗恭迎我们。”
五百骑兵得令,挺直腰背,目不斜视,策马缓缓而行。山坡上的兵马叫嚷了一番,便也偃旗息鼓,停了下来。
山谷出口处,黑压压的骑兵横在道路上。谢安下令停车,下了马车后缓步上前。李徽和谢玄也下了马,带着十余人跟随前往。很快抵近对方面前。
对面十几名官员将领骑在马上。为首一人身材五短,精明干练,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穿着黑色的袍子,神态温和面带微笑。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骑在马上的郗超。郗超面露冷笑,目光倨傲的看着缓缓走来的谢安等人。
“来者是谢安石么?”黑袍老者大声问道。
谢安缓步走来,呵呵笑道:“那可是桓幼子么?”
黑袍老者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前来,拱手笑道:“桓冲在此,参见谢公。”
此人正是桓温的五弟,江州刺史桓冲。此番被桓温强令,率江州兵马来到京城。今日得知谢安将至,所以代兄长桓温前来迎接。
“呵呵呵,有礼了,有礼了。”谢安拱手回礼。
“多年不见,谢公风仪依旧啊。闻谢公将至,桓冲自告奋勇,代兄长前来迎接谢公大驾。谢公一路辛苦了。”桓冲神态恭敬的笑道。
谢安微笑道:“京城距此不过十余里,半日便至,有何辛苦?倒是桓将军辛苦的很。江州浔阳城据此干里之遥,桓将军不远干里来到京城,这可真是不辞劳苦啊。”
桓冲面现羞愧之色,知道谢安是在讥讽自己,怪他率江州兵马来京城的举动。
“谢公,江州虽远,尽是坦途。京城虽近,路途坎坷啊。谢公……哎……其实你不该前来。”桓冲沉声道。
谢安看着桓冲,微微点头。他知道,桓冲和桓温不同,虽为兄弟,但桓冲学识渊博,为人谦逊,在桓氏众人之中最有德望,也最有才能。在桓氏之中,桓冲的声望最佳。他和王谢之间其实交往密切。
上一次桓温废立之事,桓冲便没有参与。这一次,怕也并非自愿。
“老夫当然要来。桓大司马要见我,我自然要来。于公,桓大司马是我大晋重臣,先帝遗诏授命的首席辅臣,谢安自当奉命。于私,去年一别,未再同大司马见面,甚为想念。听闻大司马前段时间身子抱恙,我自然要来探望一番。呵呵,桓将军,你说我该不该来?”谢安道。
桓冲轻叹道:“无论该来不该来,你都已经来了,还说什么?”
谢安哈哈大笑不已。
郗超和其余十余名将领官员此刻来到近前,郗超微笑上前向谢安行礼。
“郗超见过谢公。”
谢安微笑道:“郗中书有礼了。多日未见,原来郗中书在桓大司马营中。”
郗超道:“奉桓公之命,前来一聚而已。咦?王侍中呢?怎么没见?”
谢安淡淡道:“京中事务繁杂,王侍中走不开。老夫便一个人来了。怎么?桓大司马非得要见他么?老夫一个人来了还不成么?要不,老夫这便回京,去将王侍中请来?”
郗超忙笑道:“谢公说笑了。景兴并非此意,只是一问罢了。”
谢安不再搭理他,转向桓冲道:“是了,桓将军,这一位是老夫的侄儿谢玄,桓将军恐未见过他。谢玄,还不来见过桓将军么?”.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