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次日开始,连续数日,栏杆集的麦收季正式开始。李徽主持开镰仪式之后,栏杆集所属十几座村落的百姓开始热火朝天的收割麦子,脱粒晒场。
李徽带着人手在碾子山山口以及北侧县界巡逻护卫,确保麦收能够正常进行。
虽然辛苦炎热,但收获的季节总是令人愉悦的。看着成堆的麦子堆在晒场上,到处散发着麦粒的香味,李徽的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
今年收获的麦子将会进行临时的调剂,以缓解居巢县百姓目前面临的断粮的危机。有了这一季的夏粮,再通过一些其他的办法弄些辅粮补充,定能够撑到今年秋收。届时整个居巢县的百姓便缓过劲来,局面便将彻底的扭转。
所以,这一次护粮行动是极为必要的,尽管经历了极大的危险和艰辛,但护粮成功便是胜利。只要居巢县的百姓不再倒退到混乱饥荒流离失所的情形,一切的艰辛和危险都是值得的。
对于李徽而言,这也是他身为居巢县令,治理好此处,让本地百姓安居乐业的责任。更是他踏入仕途之初,为政能力的一场大考。
起码到目前为止,李徽认为自己是合格的。
周澈回到居巢县的次日便命人送来了一些衣物补给,供李徽和留守众人之用。同时周澈让人告知李徽,前往历阳郡送信请救兵的宋延德说,历阳郡守王牧之在当日便同意出兵,打发宋延德回居巢县了。胡文利也说庐江郡郡守桓序也出兵了。
李徽得到这个消息,只能冷笑。按照宋延德和胡文利的说法,历阳郡和庐江郡的郡兵早就该到了才是,然而到目前为止,两郡的府兵却连个影子也没见到。很明显,不是宋延德和胡文利撒谎,便是王牧之和那位庐江郡郡守撒谎了。
当然,事已至此,李徽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眼下要做的是抓紧主持夏粮的收割。栏杆集的万亩麦田收割完毕之后,其他地方的夏粮也要陆续收割,统一调剂,以缓解断粮危机。
三天时间,栏杆集的麦田收割了大半,再有两日,便可全部收割完毕了。第三天傍晚,李徽带着人回到栏杆集镇之中结束一天的巡逻警戒,刚刚在屋子里坐下喝水的时候,便听到镇子西边传来了急促的铜锣之声。
那是示警的锣声,锣声急促而响亮。李徽喝的一口水当场喷了出来,赶忙带着人前往集镇西边去查看。
镇子中的百姓听到锣声也惊惶不已,不知发生了何事,不顾一天的疲惫纷纷赶往镇子西口而来。
“为何敲锣?发现了什么?”李徽冲到镇子西边临时设置的警戒哨塔下高声询问。
“回禀县令,碾子山山谷有一队兵马正朝着这里而来。人数很多,不计其数。”哨塔上的人大声禀报道。
李徽三步两步爬上梯子,登上哨塔朝着西边张望。只见黯淡的暮色之中,碾子山谷口外,黑压压一大群不明身份的人正列着长长的队伍下坡,直奔栏杆集而来。
李徽心中惊愕,难不成是叛军卷土重来,得知这里正在收割麦子,跑来捡现成的了?这可不妙,对方大批兵马前来,己方这百余名人手和百姓可不是对手。别说反抗了,距离这么近,逃命才是第一要务。
李徽下了哨塔,丁老丈连忙询问:“李县令,来了敌人么?抢粮食的么?”
李徽道:“不明身份。老丈抓紧时间通知所有人准备撤离,本官带人在此断后。”
“那粮食怎么办?”丁老丈愕然道。
“是啊,我们收的麦子还在堆场上呢。”众百姓纷纷叫道。
李徽看着众人,叹息道:“命要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众百姓面色沮丧痛苦,忙活了几天,收的麦子还是却要被人抢走了,这如何甘心。
“各位,回家抄家伙,我们跟他们拼了。粮食没了,大伙儿也活不成。”丁老丈大声道。
“对,跟他们拼了。还叫不叫人活了。打不过,一把火把粮食烧了也不能留给他们。”
“拼了,拼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叫道。
李徽心中焦急,忙欲劝慰众人不要冲动。就在此刻,哨塔上的人大声叫道:“李县令,好像有几匹马跑过来了。他们的大队人马停在路上了。”
“哦?”李徽甚为惊讶,忙往前方道路上看去。
不久后,马蹄声响,三匹马在黯淡的光线中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三个黑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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