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好,杀的好。这天杀的狗贼早该死了。”
“那猪狗不如之辈可算死了,我家娟儿才十三岁,便被他……这狗贼,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许多人为王光祖之死而欢呼雀跃,但也有人明白,真正该感到高兴的是其实不是这些。王光祖死了,冯黑子死了,县城内外两大势力全部被剿灭之后,居巢县内外将归于县衙所治,那也便意味着,五年多来这里没有朝廷管治的局面结束了。
李县令说的很清楚,流民兵马解散,合适的被并入县衙为差役。那便意味着,居巢县县衙已经拥有了朝廷赋予的管辖权力,更在一夜之间有了大量人手。这对于整个居巢县的管制权将士极大的保障。
这才是最值得关注的巨大变化。
“诸位父老乡亲,这第三件事,和诸位息息相关。本县五年多来,受匪贼所患,百姓生活艰苦,难以为继。今年尤其如此。本人看到了诸位的处境,当真心如刀绞一般。还有南下的百姓们,你们的处境更是令人无法接受。现在,冯黑子匪帮和王光祖伏诛,残害百姓的匪贼已经不复存在了。但三九寒天还在,饥寒交迫还在。本县自然要为你们负责到底,为你们驱寒送粮,保证父老乡亲们渡过难关。所以,从今日开始,本县将展开赈济安置工作。即日起,将开始按照人头分发粮食物资,确保诸位先吃饱肚子。另外要为南下的流民乡亲们安排住处,抵御风寒。诸位说,好不好啊。”李徽大声说道。
“好!”众百姓激动的轰然叫好,一个个欢喜的心都要炸裂开来。
有人激动的泪流满面,跪倒在雪地里磕起头来。这一跪顿时引发了集体跪拜,男女老少纷纷跪地向着李徽磕头。这可绝非是敷衍,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激。要知道,每个人都挣扎在生死线上,经历着极大的苦难。李徽将他们从生死边缘拯救了出来,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一般。他们岂能不感激涕零。
阿珠站在台侧也跪下磕头,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公子能够拯救这么多百姓而感动。
李徽连忙摆手叫道:“诸位请起,这岂非折煞我了。都起来,我还有话说呢。否则还如何继续?”
众人纷纷起身来。李徽大声道:“诸位,我知道你们当中许多人为了躲避冯黑子匪帮的侵害逃出了县城,躲在乡野之中。比如说这位郑老丈,他的儿子儿媳便躲去了橐皋古镇周边的山野之中,不敢回居巢县城过日子。留下郑老丈老夫妻在城中。郑老丈,是也不是?”
李徽向着站在前排的郑老丈看去,郑老丈拱手叫道:“是啊,没办法啊。我们这些老骨头死了也罢了。儿子儿媳孙儿他们不能被冯黑子那帮狗贼祸害啊。”
李徽点头道:“老丈想他们不想?”
郑老丈叹道:“当然想了。我都三年没见我那孙儿了。三年前,还是偷偷在西边凤凰山山谷里见了一面。”
李徽道:“那就是了。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害怕的了,还不赶紧将他们叫回来么?已近年关,一家子也正好过个欢欢喜喜的团圆的新年,岂不是人间美事?郑老丈,还有其他人,你们定也有亲人逃出了县城躲在别处,这时候该把他们叫回来了。从此以后,不用骨肉分离,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在一起过日子,这才是真正的安居乐业是不是?”
台下众百姓有的点头,有的却有些犹豫。场面居然有些冷静。
李徽何等聪明,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这些百姓还是对自己的信任不足。他们自己倒是无所谓,万一叫儿孙回来,自己诓骗了他们,岂不是害了他们。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侵害,难免有防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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