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次日一早果然去游乌江渡,李徽推脱身子乏累没有前往。陆展本就对李徽有些不满,倒也不强求,自己带着人去了。
李徽在馆驿呆了一会,本想着单独去求见王牧之,问清楚居巢县的情形。但想起昨日王牧之表现出来的情形,觉得王牧之恐怕不会跟自己说些什么。问他还不如问别人。
于是李徽带着赵大春和郭大壮离开住处,在历阳街头闲逛。
历阳城也并不大,毕竟只是江北的一处郡治城池罢了。地处江北,城池坚固,但街道稀松寻常,房舍低矮,街道上坑坑洼洼,泥坑臭水沟散发着恶臭气味,也没人在意。
这也反应了一个现状,江北之地是随时可能被放弃的地方,本地的居民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在这里建造豪华屋宇有些不值得。修造的再好,也许一夜之间便全放弃了。
不过,街上的人群倒是不少。操着各种口音的人来来往往,大多衣衫破败,面色晦暗,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虽临近新年,整个城市的街道上并无喜庆气氛,弥漫的是焦虑麻木毫无幸福和希望的气息。
一处街头拐角设有粥棚,一大群男女老少站在寒风中排着队,端着破碗等待施舍。粥棚里是几名僧人在大祸旁忙活,粥锅倒是热气腾腾,但舀出来的粥稀的像水一般。
李徽突然意识到,今年吴郡和周边之地的大旱,早有人意识到今年可能会发生饥荒。看起来,这里的百姓正在经受饥荒。寺庙僧人都出来施粥了,这么多人为了这一口稀粥排队,情形可不乐观。
在郡治之城都这幅模样,那居巢县会是怎样的情形?李徽有些不敢想。
三人找了一家街角边看上去还不错的小茶楼进去,掌柜的见李徽衣着气度不凡,知道不是寻常百姓,亲自上前招呼。
三人上了二楼,坐在向阳的窗户旁,叫了些炊饼茶水来吃。李徽吃了半只炊饼便饱了,那二位却是将七八张炊饼吃了个精光。任何事也不会影响赵大春和郭大壮的胃口。
结账的时候,李徽多给了两百文五铢钱,掌柜的连连道谢。李徽借机向掌柜的问道:“掌柜的,问你个事儿。”
“小郎君请说。”掌柜的忙拱手道。
“我等三人想去居巢县一行,但是听人说居巢县有些不安生,不知道那里情形如何。掌柜的可知道一些那边的情形?”李徽微笑问道。
那掌柜讶异道:“什么?你们要去居巢县?三位去哪里作甚?”
李徽道:“有一位故友在居巢县,想去拜访拜访他。”
掌柜的哦了一声,皱眉沉吟片刻道:“这位小郎君,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吧。”
李徽道:“我等是江南吴郡人。”
掌柜的点头道:“那便难怪了。居巢县的情形,老朽也不是很了解。但老朽觉得,小郎君还是不要去的好。那地方现在乱的很。”
“那是为何?是不是因为流民南下,局面混乱?”李徽问道。
那掌柜的笑道:“是啊,咱们历阳这段时间都来了好多流民,到处乱哄哄的。瞧见没?外边那些粥棚排队的人,都是从北边逃下来的。城里这段时间因为流民到来,乱糟糟的一片。除了城里,城东还有一处收容之处,还有好多流民被安置在那边呢。”
李徽笑道:“流民有那么可怕么?安置好了,有口吃的不就安生了?居巢县就算有流民,也不至于发生什么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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