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苗不异的喊声,我随即就想起了以前听过的那句话,苗玉这个人,关系着整个九黎。苗不异一跪下,后面跟着的人都傻脸了。
阿爸!为什么要这么说!不等我答话,苗玉已经冲到身前,冲着下面大声喊道:我对他有情,他对我有意,为什么就不许他见我,不许他带我走!?
阿玉!你是要逼死整个九黎的人吗?苗不异并非做作,说到激动处,眼泪已经快要淌下来了,他带着哀求,道:以前的事,他不记得,难道你也忘记了?
苗玉顿时呆了,双眼中水光流转,不知道回想到了什么,她看看跪在孤峰下的苗不异,又看看我,神色彷徨,犹豫,显然像是拿不定决心。
近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苗玉呆呆的望着我,轻轻咬着嘴唇,那样子,像是为难到了极点。
不异掌坛!何必跟他这么多废话!一个九黎苗巫在后头道:乳臭味干的小子,借他双翅膀,能逃得出九黎吗?
九黎,我还没放在眼里。我听见对方那带着蔑视的语气,当即站到苗玉身边,望着下面,道:你可以上来试试!
年轻人,果然志比天高。
别的人还没有答话,从孤峰山路的一边,隐隐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并不高,淡淡的很是柔和,但是袅袅的音节却像是一缕不灭的烟火,穿过黑暗,顺着夜风飘到了孤峰的顶端,不仅仅是孤峰下的人,就连我都听的清清楚楚。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那群九黎人大喜过望,一个个转过身,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那道声音一直都在耳边回荡,经久不散,紧跟着,黑暗中出现了一道消瘦的身影。那道影子看上去真实却又飘渺,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好像一片树叶一样,足不沾地,让人无法琢磨。我发现身边的苗玉突然紧张起来,转头看看我,满脸都是忧虑和焦急。
转眼间,那道消瘦的身影已经到了孤峰脚下,他一袭黑衣,满头的白发披散在肩后,白的银霜一样。孤峰下的九黎人跪拜的一丝不苟,连头都不敢抬。
起来吧。消瘦的身影看看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慢慢伸出手,把最前面的苗不异给扶了起来,他抬头朝登峰的山路望去,那双淡然的眼睛如同穿透了黑暗,我甚至能远远的看见他眼睛中莹润的光。这个人走上了山路,脚步极其稳健,又快的不可思议,我心里紧了紧,这样的速度,徒手就能追上老蔫巴。
崎岖的山路在这个黑衣白发的九黎老头儿脚下变成了坦途,他走的极快,转瞬之中就已经接近峰顶。苗玉的神情更加紧张,我们初见时的那种欣喜和甜蜜一下子消失无形,她不由自主的站到我前面,遥遥的迎向登上峰顶的九黎老头。
此时此刻的气氛让我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那老头一脚踩在峰顶的时候,消瘦的身躯里面骤然迸发出一片潮水般的威压,那种巨大的压力比蚩尤虚影带来的压力更加骇人,好像要把我硬生生挤成一团肉泥。我有种窒息的感觉,只觉得面前这个黑衣白发的九黎老人如同一座雄伟的山,无法突破,无法战胜。不用谁再多解释什么,我眯着眼睛,一下就看出了他的来历。
九黎的唯一领袖,九黎殿大掌坛,苗尊。
多年不去大河滩,庞大那些人都老不中用,没想到,七门的气节还在。苗尊站在那里,轻轻背起手,整个人犀利的好像一柄随时会夺走人生命的剑。
阿爷,不要为难他!不要为难他好吗?苗玉是苗尊的孙女,从小被苗尊带大的,对于苗尊的本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看见苗尊开口,苗玉马上出声央求。
我们的老掌灯身子骨比你硬实一些。面对传闻中已经被神化的苗尊,我顶住强大的压力,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个时候,我已经不仅仅是陈近水了,我所代表的,是整个七门。
世间成败,全靠实力,不是靠嘴巴的。苗尊并不动怒,依然用那种很淡的口气道:牙尖嘴利,没有用处。
我的拳头,一直都很硬。
你想撄我九黎之锋?苗尊那双散发着莹润淡光的眼睛猛然一盛,身上本就骇人的气息一下子更加强劲,像是一团风暴的中心,无穷无尽的杀机随之蔓延:七门现在已经是九黎的死敌,今天不能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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