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少怒火冲天,一骂起来就听不住嘴了,恨不得真把对方的祖宗从祖坟里给骂出来。*谭小秋皱皱眉头,道:“你嘴巴干净一些成不成?”
金大少那脾气,油滑其实又倔强,但是一物降一物,一看见谭小秋就没脾气了,嘴上不敢再骂,心里却不服,梗着头赌气。金大胆在旁边劝了劝,拉着我摇摇头,道:“你别计较,他心绪不好。”
周围的敌人还在,我们一边驾着大船朝远处走,金大胆一边简单跟我说了说。金窑跟旁门的冲突,其实还是从我们身上而起的,当时我被围攻,金总把为了救儿子,硬着头皮带人跟旁门动了手,金大少又不肯丢下朋友,一来二去,双方大打一场,最后结怨。就从我西行这短短的一段日子里,金窑处处受敌,生意做不成了,金总把本人也在冲突中被打的重伤。金窑下面的几个把头本来就心怀不轨,借着金总把重伤的机会,硬逼着要给金大少动家法。金大胆是个实诚人,一来二去,说的我心里很难受,谭小秋听着,望望身边一言不发的金大少,满脸歉意,轻轻拉拉对方的袖子,柔声道:“我话说的重,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好不好?你消消气,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金大少翻翻眼皮子,看看一脸歉意的谭小秋,叹了口气。金大胆一番话,可能真的触动到他心里的痛处,金总把重伤,下面几个把头逼着对金大少动家法,还逼金总把让位,弄的实在没办法,金大少漂泊在外,连家都回不去。事情归根结底是因我而起,望着金大少,我想了想,翻身从大船上直接跳下去,浮水冲向周围的小船。身躯里的四尊大鼎精华就像铜鼎附体了,一拳一脚都重的有千斤,三下五除二把一条小船上的人全部打下水。金大胆他们精神振奋,合力出击,摆脱了小船的围困,大船呼的冲过河面。
“你要到哪儿去?正巧,家也回不去了,在外面浪荡,有什么事你说,咱给你帮帮忙。”金大少嘴巴很碎,其实是个有心胸的人,憋了一会儿就回过神,问我有什么事。
我的心里很暖,过去,我一直觉得除了爷爷,这个世上好像没有谁会在意我,关怀我,但是经历的多了,见识了人心的丑恶,同时也知道,除了亲人,其实还是有很多人会让我感动。
“到金窑去。”我打定了主意,金家的落难既然跟我有关,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在我没有能力的时候,是他们在保护我,如今情况反转,我要回报。
金大少不肯,唯恐我再受什么牵连,但是主意打定,谁也说服不动,硬逼着他们调转船头,直奔金窑而去。一路无话,我们赶到金窑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金窑的老窝在弥山河谷那边,金家在河谷附近的山脚下头,我们悄悄下了船,绕了远路,金大少皮皮踏踏,但很惦记金总把,想先偷偷看看父亲。我们从大院后门溜进去,家里的人许久都没有看到金大少了,见他突然回来,都吃了一惊,然后对我们连连打着手势。
“那帮王八蛋又过来找事了!”金大少一看对方比划,就知道是金窑下面几个把头联合起来找金总把说事情。
我们从后院一直到了前院,趴到前院正屋的窗子后面。透过窗子的缝隙,一眼就看到金总把脸色惨白,勉强在正位上坐着,下面四五个人,都是金窑下头主事的把头。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正喋喋不休,金总把耐着性子听。
“总把,你过去常教我们的嘛,公事私事要分清,现在咱们金窑遭了大祸,事情都是因为你家的小子引出来的,生意做不成,下头那么多人都喝西北风去?咱们哥几个私底下商量着,都觉得为难,总把就一个儿子,又从来都不护短,怎么说呢?这个事情,起码得给个章程吧。”
我一听就知道,这几个人又要撺掇给金大少动家法,明面看上去,这是主持公道的事,但几个人用心很歹毒。金窑做生意直接就是真正的黄金,利益大,下头做事的人都有丰厚的报酬,可是谁犯了忌讳,私刑也非常重,弄不好会要半条命。金总把就金大少一个儿子,指望他能接班,一旦动私刑的时候做点手脚,把金大少废了,金窑总把的位子,迟早要落到外人手里。
满脸横肉的胖子一说,其余几个把头也随声附和,金总把的身子晃了晃,身边的人赶紧扶住。
“他现在不在家里头,有什么事情,推后再说。”金总把喘了半天气,终于回了一句。
“总把,不是咱们几个非要为难你,下头的兄弟说三道四,人的嘴巴堵不住,这样下去,公私不分,以后谁还会用心做事,您说呢?”满脸横肉的胖子皮笑肉不笑,步步紧逼,道:“他不在家里头,咱们那么多人,可以出去找嘛,只要您不护短,一句话下来,不出三天,准能把人给找回来。”
“总把您过去也常跟我们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不动刑难以服众,咱们怎么跟下头的兄弟交代?前后和旁门的人斗了几次,死的死,伤的伤,那些兄弟们要是知道总把护短,他们真的闹起来,谁也压不住啊,总把,三思而行啊。”
几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句句都把人朝绝路上逼。满脸横肉的胖子一点都不饶人,硬逼着金总把下令去找金大少,这些都是常年混迹江湖的老油子,把金总把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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