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唐劫略有所悟,喃喃自语:“天演之阵……演化天机。”
再看这四方景物变化,心中已略有所感。
然,时局却不并给他太多参悟的机会。
当代行者们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时,那些没有意识的血卫却依旧在不受影响的踏步而来。
他们大步行进着,视幻象如无物,继续向着代行者们杀来。
面对这种情况,大家也吓了一跳,只能继续向后方退去。退的时候才发现,这天演大阵内也不知怎的,竟是无法飞行,大家只能一路狂奔。
一名代行者边退边吼道:“搞什么鬼?费尽辛苦,耗尽法力,弄出来的就是这些幻象吗?谁能告诉我,凭借这些,怎么杀死那些血卫?”
众人皆是无言。
他们不知道天演大阵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理解柳倩依为什么认为开启此阵就能对付血卫军团。
但就在那刻,唐劫却看出了一丝奥妙。
他指着前方:“你们看那些血卫。”
“看什么?唐劫大哥。”黑眼睁大眼睛反复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他们走在路上。”唐劫回答。
众人被他这话愕住,一人气道:“废话,它们当然走在路上,走在哪儿?”
“可那里本来不是路。”唐劫回答,他指着前方的一条道路道:“在阵法启动前,那里是一片空寂,下方就是虚空。而那里有一片殿宇,有护殿光罩保护,根本不可能走得过去。”
唐劫一一点出道路所在的地方,他的记忆力惊人,很清楚的记得在大阵出现前,这里的每一个地方的位置。
在点出过后,唐劫道:“如果这是幻阵,那为什么曾经的阻碍可以消除,不存在的道路会变得存在?”
“难道说,我们现在不是身在幻境之中,而是身处在真实的世界?”水妖悠悠道。
所有人心中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唐劫大哥,你是说现在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黑眼又问。
“也许这既不是真实,也不是虚幻。”唐劫喃喃道:“而是未来。”
“未来?”所有人一起被这个词所震撼。
“对,未来!”唐劫回答:“这是天演大阵,演化的是每个人的未来。未来有无数可能,有无数方向,因为每一种可能都存在,所以每一种可能都是真的。但最终又只有一种可能被实现,所以每一种可能也都是假的。这不是幻境,而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存在,在这里,真实与虚幻是可以相互转变的。”
一番话说的大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拿山才嗡声嗡气道:“我不关心什么真实与虚幻的变化,我就想知道,要怎么才能用这个法阵杀死他们。”
“天演大阵雾化苍穹,演化未来,本身并不具备杀敌之能。”一个声音在众人后方响起,回头看去,赫然是柳倩依从一间房舍中走出,嘴角边还吣着一丝鲜血,步履漂浮,显然先前血河的那一掌带给她的伤害不轻:“不过正如唐公子所说,未来是充满变化的,你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着你未来的命运变化。天演大阵演化未来,因此也是在不断的变化中,而这种变化有许多时候就取决于你的行为。”
“我们的行为?”拿山眯了眯眼睛。
“对!”柳倩依很肯定的回答:“在这世界里,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相互关联着,任何一个行为,一点举止,一个动作,都可能对我们的未来产生影响,而有一些又特别重要。天演大阵变化莫测,内蕴无数大道。它是阴阳,同时拥有真实与虚幻的两面;它是时空,能立足时光之河,洞悉未来;它更是因果命运,你给它一个因,它便给你一个果。”
“原来是这样。”唐劫也明白了。
他回头看向那些冲杀而来的血卫,喃喃道:“血卫无知无识,秉性杀戮。我不知道天演大阵会给它们什么果,但我至少知道它们会给天演大阵什么因……”
随着唐劫的说话,就看那些气势汹汹的血卫已对着四周走过的行人大开杀戒。
是的,那些因天演大阵幻化而出的行人,正在被血卫大杀特杀。
它们是杀戮的机器,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同情,只会一路高歌猛进,杀死挡在前路上的任何阻碍。
代行者们在后退,血卫们在前进,倒霉的就是幻境都市中的一切存在。
不管他们是真,是假,这一刻他们统统被血卫杀戮。
唐劫仿佛回到了洗月学院的天诛殿中,看着满城的平民被屠杀,却无动于衷。
杀戮就这么展开着,鲜血流了满城,到处都是悲惨的呼号声。
如果这就是未来,那必然是某个凄惨之极的未来。
终于,来自血卫的杀戮激怒了这城市中的百姓。
景象变换,代行者们看到,城市中涌出无数的老百姓,手里都抄着家伙。有人抗着锄头,有人拖着粪叉,有人背着铁锹,也有人挥舞着镰刀,向着那些血卫冲杀而去。他们用砧板,锅盖作盾牌,用菜刀铁勺当武器,密密麻麻前仆后继的冲向人群,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虚幻在这一刻变为真实,一场洪洪烈烈的平民起义就此展开。
以人数称雄的血卫,在这刻却落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潮中。
唐劫看到,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计其数的人,他们呼嚣着,呐喊着,如海水般涌来。
很快,血卫大军就象是投入大海中的石子一般,只翻腾出了几个浪花,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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