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派兵去追已经来不及了,还是应该派人去,郭虔瓘想了想,仍是道:“程晓天,你马上率领骑兵往西追,去接应监军!”
程晓天欢天喜地的应一声,飞身上马,带着他的部队就冲了出去。
“派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其余人歇着。费俊行,你率领骑兵,立即向逻些城推进!”郭虔瓘下达了命令。
现在的逻些城必然是一片惊恐,一日数惊,趁机进军,会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占领。攻占敌人的都城,那是何等的荣幸!
费俊行兴奋得一蹦老高:“遵令!”风风火火的去了。他的背后,却是众将艳慕的眼神。
中国历史上,反击异族,并取得得大的胜利的事情不少,但拿下敌国都城的却不多。赵武灵王击胡破匈奴,杀戮胡人匈奴上百万之众,却没有拿下敌国的都城。秦始皇派蒙恬大破匈奴于河套之地,也没有攻占匈奴的王庭。唯有汉武帝奋匈奴,卫青拿下匈奴圣地龙城,后又端掉匈奴王庭,霍去病攻占匈奴的另一圣地狼居胥山,传为千古美谈。
若是攻占逻些城,无异于中国历史上的一大盛事,一个壮举!谁能不艳慕呢?
回到唐军大营,郭虔瓘并没有歇息,而是检视军队。现在,唐军是欢腾一片,人人兴奋,就连疲惫不堪的重装步兵也是兴奋莫铭,没有一点歇息的打算。
这一仗,把吐蕃的精锐尽歼,吐蕃不可能恢复得过来,即使能恢复过来,那也是一百年之后的事情了,谁能不兴奋呢?
这是继唐太宗灭东突厥,唐高宗灭西突厥之后的又一个大胜利,光是想想就够让人头晕的了,兵士三五扎堆,说起战斗经过,兴奋得一双眼睛又红了。
检视一阵,郭虔瓘这才放心,回到帅帐,略一洗漱,和张说商量起唐军今后的行动。正商量间,只见程晓天冲了进来,脸蛋充血,都快喷出火来了:“大帅……”声音尖细刺耳,跟太监的声音差不多。
郭虔瓘猛的抬起头,惊得猛的站起来:“出什么事了?监军有危险?”唬得一张嘴都合不拢了。
“哎呀!大帅,您怎么想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呢?”程晓天埋怨一句,声音高亢尖细:“大帅,喜事呀,大喜事!监军回来了!”
“大惊小怪!”郭虔瓘很是不满的斥责一句。
“大帅,监军活捉了墀德祖赞,墀德祖赞给炮兵活捉了!”程晓天兴奋的咆哮起来:“吐蕃的赞普给我们活捉了!”
也不管郭虔瓘的反应,程晓天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振臂高呼:“炮兵活捉了赞普!炮兵活捉了赞普!”一路跑一路吼叫起来。
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原本三五扎堆,兴奋的说起杀敌经过的兵士哪里还有心情说那些旧事,忙着冲出来,问道:“赞普给活捉了?在哪里?在哪里?”
中国历史上,击败异族并活捉其首领的事情,只有一次,就是唐太宗灭东突厥,颉利可汗在碛口给活捉一事了。
击败敌国,并活捉其首领,不是胜利一词所能说明得了的,那是完胜!一万场战争中,能有一次,已经是很不错了。
如此美事,居然成真,谁个能不兴奋?谁能不疯狂?只一会儿功夫,这一消息就传遍了唐营,唐军兵士异常兴奋,齐声高呼:“大唐万岁!大唐万岁!”
天地为之震颤!风云为之失色!
郭虔瓘一句“在哪儿”还没有说话,程晓天早就跑得没影了,气得郭虔瓘一跺脚,骂句:“这个程晓天!”如此美事,他当然是想第一时间看见墀德祖赞那副倒霉模样,程晓天却不见人了。好消息听到一半,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管不得其他了,郭虔瓘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一向沉稳的张说不再沉静,一边追上去,一边不停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虎目中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郭虔瓘和张说刚冲出帅帐,闻讯赶来的众将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大帅,在哪儿?在哪儿?”个个急切之极。
陈晚荣他们究竟在哪里这事,只有程晓天知道,郭虔瓘也是不知,略一沉吟道:“我们去西边看看。”
既是往西追的,回来的方向应该是在西边。数万大军的营寨不小,众将打马赶去西边,刚出营门,只见前面旌旗招展,人欢马腾,正是炮兵从西边开了过来。
炮兵走在中间,他们前面和后面为程晓天的骑兵所簇拥,原来是程晓天得知这一惊天消息后,马上命令骑兵护卫,带着几个人,赶回大营向郭虔瓘禀报好消息。
“那里!”郭虔瓘手一指,一拍马背,率先冲了过去。张说和众将从后跟去。
来到近前,方才看见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骑兵们个个一脸的喜色,兴奋莫铭,他们为第一时间得知这一天大的好消息而高兴,为炮兵护卫自豪!
不管他们,郭虔瓘他们冲了过去,只见炮兵排着整齐的队形开了过来,炮兵队里有两个人最显眼,一个是墀德祖赞,他个头高大,骑在马上,老远就能认出来。另一个就是金城公主了,金城公主漂亮,气质不凡,在队伍里格外显眼。
“真的抓住了!”郭虔瓘他们虽然没有和墀德祖赞面对面过,战场上见过墀德祖赞,他身上的气质很特别,让人一见难忘,要掉包也不可能。
众将一片欢呼,泼风般冲到墀德祖赞跟前,勒住缰绳,打量起墀德祖赞。
此时此际,打量墀德祖赞那副丧气脸嘴最是让人开心,会让人一辈子忘不掉他的模样,众将能不看个饱么?
此时的墀德祖赞早已经没了昔日的豪雄之气,没有穿他的金甲,一袭兵士装束,要不是他的气质特别,肯定会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兵士。
张说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开玩笑道:“监军,他这样装束,不会是想瞒天过海吧?”
陈晚荣大笑道:“张大人,你说对了!他和一个兵士换了衣衫,想混过去,可是,那可能么?我可是和他喝过酒的呀!不要说他换上兵士衣衫,他就是换上乌龟壳,我也能把他认出来!”
这话既是调侃,又是嘲讽,更有无尽的喜悦,声调提得老高,陈晚荣不是说出来,是美滋滋的唱出来的。
张说舒心的调笑道:“赞普,你不是和监军说过,你,我,还有监军,我们三人摆上一桌酒,喝他个痛快!醉了,就席地而卧,你的胳臂放在我身上,我的大腿压在你肚子上,那才叫惬意!赞普,上天要成全你,我们三个不是聚齐了?什么时间开酒席呀?”
这是墀德祖赞和陈晚荣喝酒时说的话,当时,他是真心想与陈晚荣和豪爽的张说喝酒。没成想,天公不作美,他居然成了阶下囚,给张说用他的话回敬他。
墀德祖赞雄毅过人,顽强不屈,度量大。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着比大海还要宽广的胸怀,也会给气破肚皮。墀德祖赞双眼一翻,瞪了一眼张说,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得老远,从马上栽了下来。
他是胜利的象征,绝对不能死,郭虔瓘手忙脚乱的跳下马,道:“快,快给看看。”
张说略一打量,笑道:“没事,死不了!不就是背过气去了么!”
众将这才放心,齐声大笑。郭虔瓘迫不及待的道:“监军,快给我们说说经过,你是如何抓住他的!”
这话正是众将所想,目光齐刷刷聚集在陈晚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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