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应该把交子这东西推荐给巩丰,带着大量地钱财来往蜀中和青塘太不方便了。
巩丰把单子递交给云峥的时候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笑道:“怎么,难道我算错了?我从小就对数字很有兴趣,所以一般不会出错。”
云峥摇摇头对巩丰说:“我非常希望,能用交子结算这次以及以后所有的商税。”
巩丰愣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丝绸扯成碎块才卖给青塘!”
云峥认真的说:“需要,因为需要!我是商贾,所以买东西的客人需要什么,我就贩卖什么,丝绸在大宋会被做成衣服,被面,帐子,各种各样的东西,可是丝绸到了青塘,他就是表达善意和尊敬神灵的器具,我如果把整匹的丝绸卖给牧人,牧人不会要,同理,我把撕碎的绸缎卖给宋人,宋人也不会要的。
再说了,我是卖丝绸的,自然希望大家把丝绸用的越多越好,撕碎了之后它的损耗就会加快,我下次还能再卖这么多的丝绸,这样一来,一个成熟完整的丝绸使用市场就形成了,以后我的财源就不会枯竭,我这一次是来开辟商道的,至于做生意,反而是捎带而为之。”
巩丰挑起大拇指夸赞一声道:“确实高明,你说的有道理,一个人把自己买回去的东西愿意怎么使用,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大宋皇帝都管不到,这样做生意的手法为我平生所仅见,云少兄他日如果不能成为大宋的豪商巨贾才是怪事。
你说的交子缴纳赋税,这不行,根本就行不通,你在青塘将蜀中卖不掉的丝绸换成了青塘的物产,已经赚得非常多了,为何还想着控制青塘的命脉。我虽然是宋人,但是那人俸禄总要替人分忧的,所以,交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
云峥长叹一口气说:“可惜啊。这才是最公平的交易,缘何先生不采纳?”
巩丰看了云峥半天笑道:“读书人的德行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我本人不介意使用交子,并且也喜欢用交子,那是我个人的事情,如果把交子推行到整个青塘,这种事就需要非常非常的慎重了。”
云峥也不再多说话,缴纳了税款,拿到了凭证,给巩丰送了一大包茶叶。告知他冲泡的方法之后就告辞离开,马车上的礼物没动,现在送给巩丰完全是肉包子打狗,不会有半点的用处。
从司税所出来,云峥和陆管家。以及憨牛,猴子,彭九漫步在遂川城,这座城不大,站在北街上就能看到南面的城墙,街市上店铺却不少,尤其是制作银器的匠人。蹲在阳光下,不断地拿着木槌敲击银箔,他们的手非常的灵活,敲击银器的声音似乎都带着某种韵律。
对于劳动者云峥从来都是充满敬意的,我们的世界其实就是靠着他们的双手才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不可轻慢。
一个小小的吐蕃少年。裹着一只羊皮袄,黑红色的脸蛋带着骄傲的笑意,黝黑的手里抓着一只银光灿灿的银杯,正在把铜丝往银杯上镶嵌,这是一个细致活。一般都是由有经验的老师傅制作,为何这里会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云峥站在一边看了一柱香的时间,等到少年最后磨平镶嵌铜丝时出现的毛刺,云峥将这个莲花状的杯子要过来举了起来,确实精美,如果整只杯子是用银子制成的,虽然银光灿灿的显得很富贵,不过那样也就显得很豪奢,在用青铜丝镶嵌了一圈菱形的细碎花纹,这个杯子也就有了几分秦尊的意味,多了一些古意。
小少年见自己的作品被人喜欢,也非常的高兴,看见他鼻尖上渗出的细微汗珠,就知道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手艺,云峥能不能买下这个杯子,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云峥笑了,拿着杯子对那个少年说:“这个杯子我要了,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应该将自己的名字铭刻在杯子的底部,我相信,这只杯子会因为你的名声,而让他的价值倍增的。”
“诺楞格,我叫诺楞格,我还没有资格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银器上,我没有錾子。”小少年有些窘迫,两只手局促的在大腿上蹭。
“没关系,这只杯子我要了,但是你需要在被子底部刻上你的独门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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