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把韩军的变化看在眼里,白起暗叹一声。
长平杀降非白起之意,实则秦昭王的旨意,白起只是在为秦昭王背黑锅罢了。
当然,秦昭王要杀掉二十万赵卒,非他嗜杀,而是不得不杀。秦昭王为此事前思后想,还召集范睢商议,君臣想来想去,除了杀掉二十万赵卒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秦昭王这才暗示白起,白起不得杀。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然而,长平杀降的影响不仅不见消褪,反而更炽烈了,韩开地在此时此刻提起,竟然能激起韩军的恐惧之心,能令韩军同仇敌忾,这令白起这个一手实施者不得叹息。
“就算这样,那又如何?”随即,白起眼中精光暴射,如同实质一般。
秦军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到城头上,迎接他们的是拼命的韩军。此时的韩军虽然仍是惧怕秦军,可是,他们无路可退,再被韩开地的话激起了仇恨之心,不得不作困兽之斗。
不得不说,困兽之斗相当之可怕,尽管韩军的装备训练战术战法,还有指挥,皆不如秦军。可是,他们却是打得异常英勇顽强,无论秦军如何努力,都不能攻破新郑。
白起的指挥果断有力,更有王翦从中襄助,两大战神联手,秦军异常准确而灵活,多次冲上城头,都被韩军打退了。
这轮攻势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秦军轮番攻城,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城头上的尸体堆了一层又层,城下的尸体堆得跟小山似的,就是撼动不了新郑。
“上将军,不能再这样打了。这代价太大了,不划算。”王翦提醒白起。
“区区新郑,如此难下呀。”白起来曰无多了,他很想在有生之年打下新郑,灭了韩国,了却平生最后一桩心愿,万分不想中止攻势。可是,他知道王翦说得很对,眼下是灭国大战,秦国要灭的不是一个韩国,而是所有的诸侯,若是在灭韩一战中损失过大,这会影响到后面的灭国大事,只得下令道:“暂停进攻。”
秦军撤下来歇息,休整之后,再度发起进攻。一轮又一轮的攻势,如同海潮一般,不可遏止。然而,秦军还是不能攻破新郑,半个月后,白起只能下令不再攻城,开始围城,要通过围城,把韩国困死。
只需要把新郑围住,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内的粮草用光了,箭矢没有了,武器没有了,韩军就再难抵挡了,到那时,新郑必下,韩国必破,这是眼下的最好办法了。
“来人,把军情禀报君上。”白起写下军报,命人给秦异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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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秦国王宫,上书房。
秦异人头戴帝冠,身着帝袍,正在处置公务。
就在这时,只见长史黄石公飞步而来,脸色凝重,道:“禀君上,上将军的军报。”
“打得不顺,是吧?”秦异人把黄石公一打量,开口问道。
“是呀。君上怎生知晓?”黄石公一愣。
“你都写在脸上了,寡人能不知晓?你黄石胆识不凡之人,能脸色凝重者必是天大之事,与白起有关者必是灭韩不顺。”秦异人道破原委。
“君上英明。”黄石公把军报递给秦异人。
秦异人接过,展开一瞧,把军报放下,淡淡的道:“韩王虽是惧怕大秦,那是在有路可退,大秦不灭韩的情形下。如今,大秦要灭韩,韩国无路可退,韩王虽是惧大秦,却不得不拼死一战,这就是困兽之斗,在情理中,寡人倒不为奇。”
说得在理,往昔里韩桓惠王惧怕秦国,总想着裂土割地赔金称臣,以此换来秦国不出兵。那是有前提的,那就是秦国不会灭韩国,还会给韩桓惠王留下一个念想,让他还有盼头,还有希望。是以,他不会拼命。
而眼下,秦国要灭韩,不会再给韩桓惠王留下退路,不会再给他希望,他没有了盼头,要他不拼死一战都不成。
要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人乎?
“见过君上。”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只见范睢、尉缭、蒙武和乐毅都来了。
当然,乐毅已经不能下榻了,是给铁鹰锐士抬进来的。
“你们都得到消息了,是吧?都坐。”秦异人招呼众人坐下,命人送上茶水。
“君上,灭韩之战是大秦灭国的第一战,切不可拖延时曰,以臣之下,应当给上将军严令,要他旦暮下城。”蒙武一坐下,立时发表见解。
“嗯,有理。”秦异人微一颔首。
蒙武说得在理,灭韩是秦国灭国大战的第一战,为天下关注,若是不能快速灭掉韩国,这会造成不必要的坏影响。
“不可。”范睢忙反驳,道:“蒙将军所言固然有理,然而,大秦这是要扫灭山东之地,不会再留一国,大秦之敌众也。大秦国力虽强,兵锋虽锐,以一敌众,损伤甚大,甚至于灭韩之战伤亡太大,这对大秦极为不利。”
“也有理。”秦异人微一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君上,臣的话有理,丞相的话也有理,那究竟谁的话才对?”蒙武有些懵了。
这话问到众人心里去了,无不是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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