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秦军如同汹涌的海潮般,对着联军军阵就冲了过来,汪洋姿肆,不可阻遏。
“这……虎狼秦人怎生如此可怕?”
“虎狼秦人打来了,我们打得过吗?”
“我与虎狼秦人打过好多次仗呢,就从未见过虎狼秦人是如此的可怕,太可怕了,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他们是一群虎狼,真正的虎狼。”
“虎狼?就是虎狼也没有他们可怕呀,这仗没法打了,快逃吧,逃啊。”
联军士卒中不乏老卒,他们没少与秦军交手,据他们丰富的经验得出结论,眼下的秦军最为可怕,比起虎狼还要凶狠,还要残忍,令人心惊胆跳。
原本士气高昂,战意炽烈的联军士卒,一见秦军这不要命的凶狠样儿,吓得不轻,尖叫声响成一片,哪敢应战,转身就逃。
一有人逃走,立时就有人仿效,只一会儿功夫,阵势就乱了。
联军原本就是乌合之众,没有统一的号令,各自有各自的利益,不能协调,这一逃就不得了。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你推我挤,为的就是争得一条逃生之路。可是,人太多了,一时间哪里能找到逃生之路,为了活命,就有人挥起武器砍杀起来。
此时的情形已经够混乱了,这一砍杀不要紧,如同冷水滴到滚油中,立时就炸了。不计其数的人开始对杀起来,一时间,叫嚷声、砍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乱得不能再乱了。
若只是如此的话,或许联军的伤亡不会太大,遗憾的是信陵君自诩为精通兵道,然而他是徒有虚名,这阵势很成问题,有些凌乱,更是不得其法,阻断了联军的逃生之路,唯有混战一途了。
“这……”王翦站在云车上,指挥秦军进攻。令王翦意外的是,秦军还在冲锋的途中,还未与联军接触,联军就乱了,这实在是出人意料,王翦反倒愣住了。
依王翦想来,秦军虽是哀兵,无不愿死战,这一仗肯定是胜定了。不过,就算秦军要胜,那也得有一场苦战吗?联军好歹也有五十五万人马,而且他们趁着秦国连丧两君之际出兵,这军心士气一定不错,打一仗是必然的。
饶是王翦才智不凡,也是没有想到,秦军还在冲锋的途中,联军就自个儿乱了,要他不惊讶都不成。
王翦就是王翦,这愣怔只存在极短时间,很快就清醒过来了,邪气的一笑,道:“天助大秦也!我王翦要是让你们走脱一人,我就不叫王翦了!”
主意一定,王翦立时改变战术,手中令旗一挥,秦军骑兵立时驰出,拉开了一个大网,从左右两侧对着联军包抄上去。
一般来说,骑兵要到关键时刻才会出动,不会这么早投入战斗。只是眼下情形有变,骑军必须得极早出动,切断联军的退路,不使联军逃走。
秦军骑兵的行动非常神速,如同旋风般,从左右两翼包抄上去,凡有逃走者,全部成了秦军骑兵剑下亡魂。没过几多时间,秦军骑兵就在联军背后合拢了,也就是意味着,联军的退路被切断了。
在派出秦军骑兵的同时,王翦令旗不停挥动,秦军开始变阵,变成一个弯月形的阵势。这种阵势在战场上很少使用,一般来说,两军接战之初都要正面硬撼一阵子,几乎是堂堂之阵间的碰撞。这种弯月阵势没多大用处,不过,眼下这情形,弯月阵势最有用处。
王翦的目的是驱赶联军,把联军朝中间挤压,让他们互相砍杀,互相踩踏。
如此做的好处就是,不需要秦军砍杀,联军就会死伤惨重。另一个好处就是秦军只需要负责杀漏网之鱼就是了,这样的战果会更大。
王翦不愧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军事统帅,他这一办法极为正确,秦军就象牧羊人而联军就象被牧放的羊羔,秦军要把他们朝哪里赶联军就去哪里,秦军要他们什么时间去他们就得什么时间去。
这些被秦军驱赶的联军士卒你挤我拥,你推我挤,连转个身都困难。为了活命,不得不拼命的砍杀。
不砍杀?不砍杀就只有死路一条,或许不会死于同伴的刀剑之下,却会被同伴踩死。
在这种情形下,不砍杀也得砍杀,一时间,联军放开了手脚互杀,死伤惨重。人,已经不能叫人了,好象堆好的稻草被推倒似的,只一会儿功夫,地上的尸体就是厚厚一层。
“哗哗!”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一泓泓血湖,涌动间发出欢快的流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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