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这些事情有些属于军事机密,有些我们也还在调查,如果害怕,可以自己滚蛋,我可以送他们到梅加拉亚的印占区。”
“参谋长,要是这样生硬地回答,他们可是要小题大做的。”
“放心,你怎么说他们都没凭证,他们的机器不是都坏了?”林淮生突然想笑,他发现那颗自伤八百的电磁脉冲弹也有靠谱的地方。这会儿,赵长斌风尘仆仆从外面赶进来,先抓起一旁的水壶猛灌几口,然后才说话:“参谋长,为什么让雪狼接管了我的任务?说好了不管死活,洛桑都是我的。”
“不是接管,只是希望你们能一起行动。”丁克广赶紧过来安抚,“其实你可以在河道上再多找几遍,或许就能找到洛桑的死尸。”
“洛桑没那么容易死。他应该已经上岸了,而且一定是北岸。”赵长斌说道。
指挥部里所有人都惊异转过来看他,整个上午没有人敢对洛桑的生死以及去向发表这么肯定意见的。
“我没证据,只是从水流推测的,他随时可能在下游的什么地方上岸,然后策划新的行动。”
“可能性不大,他的残余所剩无几,就算他活着,现在他没有可靠通讯,从哪个方向跑都会掉进我们天罗地网。”老丁安慰道。不过他的话,突然提醒了一旁的林淮生。
“你说,如果这个狗日的上岸,会不会就近摸到斯利那加去?”
“除非他吃错药了?”丁克广一惊,他不知道林淮生为什么要说胡话。
“不一定,想想看这里有美国记者,其中一定还混着几个间谍。”
“美国人不是一样要杀他?”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而且美国人是非常善变的。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我提议多派些人手,到提斯普尔饭店附近把手。”
“你说要撤,城里部队紧急集合撤出来了,一早上部队累的够呛,这么来回折腾有必要吗?”老丁不解起来。
“交给我好了。我用直升机派一组人去,并不麻烦。”赵长斌接过话茬。
“嗯,就交给你好了,别太靠近饭店,这是我们和他们的协议。”
奔腾的布拉马普特拉河边上,洛桑嘉措没有如愿成为烈士。
这会儿他正躲在芦苇荡里冷的缩成一团。解放军的沿河防御比他想象的松散得多,这使得壮烈战死的愿望再一次落空,实际上他上岸的地方就有一片营房,但是里面竟然都是空的,似乎中国军队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行动,提前撤走了。
“难道只能落得个自行了断的下场?”他从湿哒哒的枪套里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45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他从游击训练营毕业时,美国教官送给他的。
洛桑痛苦地闭上眼睛,酝酿着自己胸中的悲怆,但是一直没有积累到足够扣动扳机的程度。一只懒洋洋的水獭偶然从芦苇丛中经过,发现了这个怎么也下不去手的人类,于是它直立起来,饶有兴致地等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军犬声,水獭跐溜一声不见了。
洛桑睁开眼睛,下意识地闪到一旁。不一会儿,2只狼狗从距离他躲藏处40米处过去了,随后他听到了军人说话的声音,不甚秦楚,大约一个班的人也过去了。空中又有了直升机飞过的声音,但是也过去了。搜索兵力很稀疏,没能发现洛桑。
“老子不能就这么偷偷摸摸地死了。”他对自己说。
他已经猜到敌人一定是知道自己来玩命儿,才提前做出了调动,也就是说,四面都是敌人,但是这会儿提斯普尔应该是空虚的。或许可以在那里,可以与美国人搭上线,美国人会尽释前嫌的。洛桑想,他们一定想知道解放军在阿萨姆的作战方式;另外,他们一定还想知道组成阿萨姆基础政权的,各种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的情况,这样有利于他们打进楔子,把这里搅成一锅粥,是美国人事关长远利益。当然,中美间都找不出一个人,对这里的了解可以超过自己的。
他放下手枪,鬼鬼祟祟摸进前面的一排帐篷,营地外的停车位置上,规整地留着几辆卡车,后面是临时操场,摆放着篮球架,但是连一个岗哨都没有,看来撤离的很干净,中国军队最近也变得很怕死了。
帐篷外晾晒着军装,他随手扯下两件,然后赶紧钻进芦苇荡里。
他这把年纪要冒充普通战士有些困难,不过也只能碰碰运气了,只要找到有中情局关系的记者,事情会容易得多。
一个多月前,当他最后一次离开提斯普尔时,宪兵指挥部下方正在开挖工事,有一条暗沟一直通到河边上。也许可以借着这条通道进入城内,然后靠着这身军装走过几个街区,找到提斯普尔饭店里的美国人,实际上他的卫星电话里也一直存着几名记者的电话号码,以备急用,但是现在电话不管用了。
换好衣服,他很快找到了提斯普尔外围的旧碉堡群,从废墟中找到了一条进城的路。暗沟一直通到查古耶的旧指挥部附近,随后的通道被巨大的弹坑阻断了。他从废墟中探出头来,向不远处5层楼的提斯普尔饭店望去,残破的饭店顶楼上架着不少白色卫星接受天线,天线上写着各通讯社的简称。有几名金发碧眼的家伙正在摆弄那些东西,开来也失灵了。
洛桑整了整衣服,将帽子戴上,径直走出废墟,见四下没人,昂首向饭店走去。远处的一辆残破的T55正停在一堆废墟上,炮塔上赫然留着一个洞。几名本地小孩儿从土堆后面出现,爬到坦克上玩耍,没有人多看洛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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