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寒倒也被那老妪的认真劲弄得尴尬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憨笑一声,然后,朝他的老k二人组打了个响指,吩咐他们过来,对英子的母亲介绍道:“我的巡工部元老,他们是祖孙俩,为了大顺的基业,不辞辛劳地跟随本尊,他们曾经的公开身份是渔民,这次来,另有事情,方便的话,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周夫人这就答应一声,对自己的家丁和用人吩咐道:“咱们打道回府吧。”
被柯寒绑缚了的黑大个见状,赶紧委屈地朝周夫人喊道:“夫人开恩啦,放了咱们吧,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夫人看了看黑大个,不解地问那老妪:“罗氏,这是怎么回事?”
柯寒主动上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随后,就悲悯地对周夫人解释道:“既然夫人认识这些兄弟,素以大度著称,那,我不妨就真的放了他们一回,不过,倒也真心希望他们能为自己今后的生活做个彻底地改变!”
周夫人笑了笑,这就认同了柯寒的说法,她当然知道,柯寒这是在为自己贴金了!
于是,那个被叫做阿四的黑大个和他的一帮难兄难弟一边千恩万谢,一边就默默地接受了老妪从车里拿出来的窝头,狼吞虎咽起来。
见他们那个模样,柯寒不禁也想起了刚才自己的落魄样,竟走过去,关切地对那帮家伙说道:“慢点,小心噎着!”
……
随夫人来到老宅,虽然清静,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却不见了往日的热闹,反而觉得很不适应了。
大院子里,冷冷清清,柯寒就有些惊讶,他不解地问道:“夫人,这里的相邻都到哪里去了,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听了这一问,夫人却骤然间垂泪涟涟,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世道变了,现在的京都四分五裂,分成的派系多如牛毛,百姓入不敷出,大多卖儿卖女,外出逃荒去了。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景随处可见!”
柯寒跟着安静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相劝,本想告诉她见到英子的事情的,见她这般神情,便也不敢再提。
这一会儿,就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了,便觉得交流的失败,正郁闷中,忽地就想起了在街头的疑问,便索性直接问道:“夫人,子衡有一事不明白,为何要在晚上放窝头?”
夫人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们都是一天两次的放,有时是三次,只可惜,自己财力有限,所以,每一次都是只能一人放一个窝头,心里的这个酸楚,无法比拟的啊!”
“天底下有那么多穷苦的百姓,你哪能都一一照应得了呢?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真的很为你担忧,难道,朝廷就真的一直不来过问百姓的死活了?”柯寒怒道。
“哎,朝廷?朝廷!他们是自身难保了,现在反倒是边疆之处有人肯听那新接管的太子的命令了!”夫人也不无担忧地道,“只怕大顺将不久焉!”
“这京都到底是咋的啦?”柯寒叹道,“大顺、大顺,哼,我看应该叫‘大不顺’了才对!这是大顺子民的不幸啊!”
“听说皇上已经派人回来救驾辅佐,只怕是难以扶正了。想那太子,搞得朝中一盘散沙,难以聚合,并且,朝中文武大臣又各怀鬼胎,自顾自的忙着另立山头的大有人在,就连大理寺卿都被那个蜈蚣挑拨太子收监了,这天下大乱了!”夫人继续说道,“自从京郊硝烟后,东瀛大盗便也与我们大顺结了仇,多次欲强行收取咱大顺与之相邻疆界,沿岸百姓多以捕鱼为生,却要被小小的东瀛狗胁迫返回,这边遭了殃,内地粮食减产绝收的现象更是普遍,这日子,便一日难过一日!亏得我那死鬼老周,留下一点资产,便适当变卖了一些,腾出部分钱财,购买一些五谷杂粮,分下去,可是后来,总是不够分的,并且也委实买不来那些紧缺的粮食,便只能索性购买成品粗粮,为了能够多几次,便只好做成最最简单最最底层的填充物——窝头!”
原来,夫人竟然自掏腰包?购买五谷杂粮,施舍下去,到了实在能力不够时,便降低要求,直接做成窝头,分下去,让人拿了就能吃,这倒是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大好事啊!
可毕竟,周大生留下的可支配的资产有限,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恐怕,到时候,连自己家都不够吃的了,便为夫人的处境担忧起来,这个直爽正气的女人,所性所做的,让人自愧弗如!
想到这,柯寒朝老渔翁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让他掏出自己预付的银票来,递给夫人,大气地说道:“现在正是困难时期,眼见得那么多民众餐风露宿,实在于心不忍,夫人能行之事,子衡当鼎力相助!这是一万两银票,暂且就交由夫人支配,帮忙弄出个像样的救助站来,再添些物什,省得东一枪西一棒的,没个固定的地方,始终不是办法。我们暂时只能帮助流浪者们度过难关,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要想办法,从源头上解决。老实说,这次返回京都,就是奉命回来,要肃清一些奸臣贼子,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勾当?然后,一并解决掉!”
夫人听了柯寒的话,一时间激动万分,对朝廷颇有微词的她也悄然有了一点信心,惊讶地看着柯寒伸手递过来的一万两银票,却不敢接受,严肃地道:“这,朝廷下拨给你的活动经费,我怎能接受?”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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