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隐秘天衣无缝的事情被人一语道破,那种感觉真就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陆铮现在大抵就是这种情形。
他以为自己很老练,可是在戴皋这种老狐狸眼中他还稚嫩得很呢!戴皋告老之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不可能有悬镜司之类的密探,他坐在家里都能知晓陆铮在干什么,这着实让陆铮如同遭到了当头棒喝。
戴皋如此,这天下的聪明人又不止戴皋一人,这件事万一捅了出去着实会很棘手呢!
陆铮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一时心中对徐天道那个老神棍也有了不少的情绪,他是看出来了,这个老神棍是赖上自己了,将他的命运和陆铮的命运捆绑在一起,想着两人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
陆铮一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头疼,阎老头留下的人大部分都不错,可是这个徐天道的确有点牛皮糖……
“岳父,您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听说了一些什么事情?不瞒您说,我现在对眼前的事情看得不是很清,感觉前途有些迷茫,恳请岳父能指点一二!”陆铮规规矩矩的道。
戴皋轻轻的哼了哼,道:“你不是很能么?无所不能啊,还用得我来指点?”
陆铮讪讪笑了笑,施展出厚脸皮大法道:“岳父大人,您此言差矣,真要说到才华,我大康自太祖立国以来鲜少有臣子能比得上岳父您!不瞒您说,我义父前些日子和我说话,他说自己现在对您的佩服也是五体投地呢!”
戴皋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道:“陆长河这个人,看似闲云野鹤,其实非常的要强,而且功利性极重,想来他和你说的话都是让你大踏步去插手他悬镜司的事情吧!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被陆长河看中?难不成就是因为你有才?抑或是你姓陆,和他同姓?”
陆铮哑然无语,他总不能轻易的把阎师的那一层关系给捅出来吧!阎师乃隐相,有隐相必然涉及到隐太子,再追溯下去,可能就要追溯到歆德帝那一辈的朝堂纷争了。
现在在歆德帝治下,这件事的敏感性比徐天道要高一百倍,所以对这个问题陆铮选择沉默,戴皋也没有多追问,他话锋一转道:
“徐天道一走,现在满朝官员的日子都变了!有那些个别的所谓忠良哭瞎了眼睛,觉得陛下勤政,此乃大康之福!可实际上所有人都很焦虑,很烦躁!一个皇帝十多年荒废朝政,一心只去炼丹修道之后,他还是皇帝么?”
陆铮很吃了一惊,有些惊讶的看着戴皋,要知道戴皋说这话就有些敏感了,不过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大康其实已经不需要歆德帝坐朝理政了,因为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这段时间歆德帝忽然又冒出来了,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不舒服。
大家一不舒服,自然就会怀念徐天道,说不定暗中就有人正在多方秘查徐天道的踪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徐天道这事儿必然纸包不住火。
一念及此,陆铮浑身冒冷汗,说来说去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让大多数人的利益没有被照顾。
如果这个时候公主府龙灵秀知道了徐天道藏在陆铮的宅院里面,这个女人会怎么想?另外还有太子,秦王他们,他们又会怎么想?
不管这些人如何想,他们必然都会联手处理这件事,陆铮本就势单力薄,面对任何一方势力都处于下风,又如何能够和京城所有的势力为敌?
“徐天道这个老神棍,真是害人不浅!”陆铮忍不住咬牙道,戴皋轻轻的哼了一声,道:“天下的事情本就如此,任何事情都是一柄双刃剑。只有那些幼稚不成熟的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天上掉下的馅饼,如果你也相信这一点,嘿嘿,那就是求死之道,你懂吗?”
陆铮点头道:“岳父您说得是,这件事我会立刻着手处理!”陆铮想到徐天道,这老神棍在歆德帝那边忽悠了一套说法,说陆铮是歆德帝的仙缘之人,歆德帝对此深信不疑,如若不然,陆铮也断然不会得到歆德帝的另眼相看,以至于连他和齐王冲撞的那件事,歆德都没有追究。
陆铮得了天大的好处,自然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了。戴皋道:“马上便是除夕,你这几日干脆安安生生的过节吧,待到了开春之后,一些事情才可以徐徐图之。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越是急,越是要沉住气,越是要懂得缓缓图之。
龙灵秀这么多天都把自己关在府里面,这个女人绝顶聪明,而且又是个疯子,他肯定能够想到对付你的办法,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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