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伯尔,跟我来!”波兹克拉着霍伯尔向楼上跑去。他们跑到阁楼上,趴在一个直径只有一英尺的弹洞后面。波兹克中尉趴在弹洞后面,平端着步枪。霍伯尔仰面躺在一边,掏出话筒。
楼下的弟兄们已经布阵完毕。通过电子护目镜能分辨十的十二次方赫兹的热源物体的热成像搜索功能,以及亿兆分辨率图像放大功能,波兹克看到敌人正在大约八百码的地方分成两队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向a排的临时阵地慢慢靠近。
波兹克拍了拍身边的霍伯尔。霍伯尔接通战斗通信网:“哥曼德40da呼叫红色fse29,哥曼德40da呼叫红色fse29,完毕。”
炮兵联络员的伦敦口音响了起来:“红色fse29收到,完毕。”
“请求对红色feba094858进行优先火力支援,纵深。。。。。。七百六十码,高度。。。。。。三,向左偏移。。。。。。二十码,一发。我重复,对红色feba098进行优先火力支援,纵深七百六十码,高度三,向左偏移二十码,一发,完毕。”
“收到,正在干预!”
咻!一枚曳光炮弹划破夜空,尖叫着飞来,打在远处,激起橘黄色亮光。几个人影被抛上半空,美军队形顿时大乱,但他们没有停止前进。
“修正值:向后减去二十码,高度四,向左偏移六码,一发。我重复,向后减去二十码,高度四,向左偏移六码,一发,完毕。”
咻——咣!
“最后修正值:向前加上十码,高度四,偏移角度不变,两发齐射!我重复,向前加上十码,高度四,偏移角度不变,两发齐射,完毕!”
漫天的曳光炮弹撕裂着夜空,尖叫着飞来,肆无忌惮地砸向敌人。咻——咚!咻——咚!咻——咚!火光冲天,黑夜被爆炸的火光照得像白天一样。
唐纳德将步枪枪托往肩上抵了抵,他的靴子里都是水。康纳嚼着口香糖,不顾流到脸上的雨水,注视着远处的炮火。奥里森丢掉手中的半截烟屁股,拍了拍枪栓。所有人都将神经绷得紧紧的。
“炮击结束,三十秒!”
炮击将街道上熏得灰蒙蒙的,但士兵们仍然能透过乌烟瘴气的灰尘和雾蒙蒙的滂沱大雨看到在不断前进的美国人。“稳住。。。。。。稳住。。。。。。”布维奇端着步枪自言自语。。。。。。
康纳从绑腿里抽出又长又锋利的刺刀,咔吧一下装在枪口上。
美军的作战队伍中没有一个士兵退缩,没有一个战士犹豫,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好士兵!
“来吧,来吧。”
嘶啦!远处的一道闪电劈过夜空,雨稀里哗啦地下得更狂了。
近了,近了。敌人进入了重武器射程,然后又渐渐地进入了单兵榴弹炮和火箭弹射程,最后又渐渐进入了步枪射程。
“现在!”
有人拉响了路两边的诡雷。咚!咚!咚!路两边的诡雷向路中间炸开,炸翻了敌军的队伍。战斗开始了,唐纳德砰的一下将那个他已经瞄准了很久的敌人放倒,然后他迅速缩回掩体。过了一会,唐纳德再次探出身,调转枪口,向其他目标射击。
咚咚咚!埃德蒙的机枪开始吼叫。
布维奇从怀中掏出一枚破片手雷,他拔掉拉环,弹掉保险片,握在手里停顿了两秒,然后使足了劲向远处抛去。
咣!
a排的防御阵地就像洒在大饼上的芝麻一样分散在这个正面两个街区,纵深一个街区的小地方。海军陆战队很喜欢这种打法,他们认为这种战略总能使前来侵犯的敌人在进入防御圈后不停地遭到令人头疼的袭击,他们喜欢像幽灵一样,打完一枪就跑。
然而用这种战略来打美军丝毫得不到优势。美军目标坚定,而且战术相当灵活。他们分工明确,毫不退缩,更不会因为一些骚扰性的冷枪而乱了手脚。
咯吱咯吱!敌人装甲车移动着四条丑陋的机械腿像只乌龟一样缓缓爬了上来。克里斯将一枚穿甲弹塞进火箭发射器的屁股后面,然后举起火箭发射器,扛在肩上,在弟兄们的火力掩护下从墙角探出身,单膝跪地。“小心尾焰!我要开火了!”他轻轻扣下扳机。灰尘被尾焰吹了起来,穿甲弹从火箭发射器里窜出,拖着细烟高速窜向装甲车。
穿甲弹打偏了,它没有打中装甲车,却打进了装甲车后面的建筑物里。装甲车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它缓缓转动着炮塔,瞄准克里斯。“哦,见鬼!”克里斯赶紧跳起来跑开。
咚!墙角被炸烂了,克里斯刚才待的地方被炸得稀里糊涂,砖瓦横飞。
“端掉那辆该死的乌龟!”
“正在干预!”
科尔躲在另一栋偏僻的废墟楼里。
咻——啪!一梭子子弹穿墙打来,打在科尔身边,溅起灰尘。科尔赶紧缩紧身子,他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必须转移阵地。
咚咚咚!美军装甲车的重机枪肆无忌惮地扫射着,打得德军连头都不敢抬。烂泥砖土碎块被大口径子弹打得到处都是。
康纳抱着步枪飞也似地跑过街道,吧唧一下跳进一个积满泥水的弹坑里,弄脏了身上的衣服——或者说他的衣服本来就是脏的——他趴在弹坑里,从背上解下沾满泥水的单兵反坦克火箭发射器和穿甲弹,然后将穿甲弹塞进反坦克火箭发射器的屁股后面。
康纳的整个身子都浸在弹坑脏兮兮的水里。雨点密密麻麻地打在弹坑里的脏水上,溅起无数肮脏的涟漪。康纳用手指扳开反坦克火箭发射器的保险销,抬起击锤。他大喊一声:“要发射了!小心尾焰!”然后扛起反坦克火箭发射器,猛地挺直身子,抬手打出一枚火箭弹。尾焰将四周搞得灰蒙蒙的。穿甲弹尖叫着拖着细细的白烟杀向敌方装甲车。
康纳迅速卧倒。
咣!一道闪光劈到装甲车上,引得钢片四散飞舞——康纳打中了。轰!陷到装甲车内部的贫铀穿甲弹炸开,将装甲车炮塔高高抛起。
五个德军士兵冲上前,像猴子一样爬上那辆装甲车,用步枪挑开装甲车顶门,往里面强塞了几枚破片手榴弹,然后迅速跳下跑开。
咚!
两个德军士兵躲闪不及,被美国人活活打成筛子。红得可怕的“番茄酱”飚了起来,溅得到处都是。
波兹克中尉放空了弹匣里的最后一发子弹,然后侧滚到一边,仰面躺着。“换弹匣!”他腾出一只手边喊边拉下枪栓拔下弹匣。
霍伯尔大声喊了起来:“战斗很激烈?”
“没错,太对了!”波兹克费力地将空弹匣塞回弹药袋,然后从弹药袋里抽出新弹匣。
“小心炮弹!”霍伯尔突然大吼一声。接着波兹克眼前闪光一亮,然后咣的一下整个阁楼都被炮弹击毁。恍惚中,波兹克感觉自己像条麻袋一样被冲击波狠狠地甩向后面,一头撞在一堵墙上。各种各样的石块木屑纷飞而下,咣啷咣啷。
波兹克趴在地上,全身酸痛。他感觉耳朵在不停地尖叫着。波兹克慢慢地爬起来,抖落身上的碎土,拽着步抢支起身子。他发现霍伯尔如同一个坏掉的玩具兵一般背靠在一边的墙上,耷拉着脑袋,两眼空洞无神,细细的血丝从他的嘴里缓缓拉下来。
霍伯尔的下半身像晾一条裤子一样挂在窗外。
波兹克中尉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呀!”一个美军战士凶神恶煞地挥舞枪冲上阁楼,想要用锋利的枪管刺穿波兹克。波兹克一下子清醒过来,结果为时已晚。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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