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问题。是个苛刻的问题。”
所罗门心里盘算着他将面临的风险。他不怕丢掉性命,却怕丧失自由。要是事情败露,他免不了要饱尝铁窗滋味。他将被囚禁多少年,这个问题他连想都不敢想。
以往,中央情报局准许他在执行任务时有权超越法律,擅自行动。可这回,他的行动将超越中央情报局所能管辖的范围。雷伯恩本人当然不会授与他这种权力。
“请问,这次任务由谁直接下达?”所罗门问道。
麦克林摇头表示无可奈何。“我不能告诉你。”
所罗门耸了耸肩膀:“那么我只得拒绝了。我不能单凭你一个人的话就去执行这没来由的任务。”
沉默了好半晌,最后麦克林开口说道:“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你是在谁的庇护下执行此项任务的。告诉你实话吧,庇护来自最高层,也就是说,来自总统本人。”
总统本人!这下所罗门可真的愕然了。
“总统?”他终于说道,“总统亲自同意把副总统的女儿劫持出去吗?”
“是的,总统明白。事关重大,非此不可。”
“我敢说,他有这个魄力!”所罗门喝了口酒。
“怎么样?你同意干了?”
“没话说,我干!”所罗门非常冷静的回答道......
......
所罗门拆开西蒙寄给他的一捆邮件。在清理这么一大堆信件的过程中,总算有几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得意地笑了,劫持计划已经成竹在胸。他走到唱机跟前,选了一张唱片。空中响起了佛朗兹.海涅门演奏的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那粗犷、雄浑、高昂、激奋的旋律。使他产生了如何把“葵花”带出国境的灵感。
所罗门驾车来到92号码头,等候在海关附近。他表情冷漠,举止坦然,衣着大方,这一切都跟他乘坐的那辆黑色的公家轿车极为相称。
旅客们开始下船了。所罗门在人流中仔细寻找那张通过观看几百米电影胶卷后早已留下深刻印象的脸。实际上何止是脸,那人的一切都已储入他大脑中的记忆仓库:爱德华.德雷克,生于英国曼彻斯特,四十六岁,身高六呎,体重一百八十磅,黑发棕眼,摄影师。体型和自己相似。
那张脸终于出现了。此人挎着照相机,手里提着皮箱。所罗门跟上前去。
“德雷克先生吗?爱德华.德雷克先生?”
对方深感诧异。“是啊,你是——”
“弗兰克.杰克逊,美国保安局的。”所罗门出示了证件。
德雷克看了看证件。“有何贵干?”
“不是什么要紧事,”所罗门让对方安下心来,“只不过在你去印第安斯普林斯之前。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我有车,路上问几个问题。然后就送你去旅馆。”
“很乐意。我在阿尔高金订了房间。离这儿远吗?”
“阿尔高金?不,不远。不过第六街发生了大火灾,交通都堵塞了,恐怕得绕圈子才行。”所罗门不卑不亢地解释着。
“我们对你在1962年到1963年那段时间有疑问。那时你不在英国,对吗?”
“是的,我在澳大利亚。”
“干什么?”
“多数时间在流浪。当然也拍拍照。”
所罗门不时地向对方发问。其实,这些情况他早已了如指掌,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罢了。
一刻钟以后,他把车子开到了下曼哈顿。这里的街道纵横交错。扑朔迷离,纵然是个老纽约人,到了这里也会弄不清方向。他又向左拐到运河街。
“我看可以了,”等德雷克讲完他在澳大利亚的经历以后,所罗门非常冷淡地说道:“我们会去证实的。”
德雷克点头称是。
“这是波厄莱街,”所罗门介绍道。
德雷克没吭声。他初到纽约。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个世界闻名的贫民区。
所罗门认出了停在路边的搬运车。
“我们这算到了什么地方?”德雷克面露惧色。汽车开到了搬运车的后面。
“天哪,快让我下车!”德雷克企图打开车门。这时所罗门用手掌猛然向他的脖子劈了下去,德雷克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
他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所罗门不想滥杀无辜。
所罗门下车的同时,西蒙也从搬运车上走了下来。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动作利索地将德雷克抬进了搬运车。西蒙关上车门,打开车灯。所罗门三下两下换好了衣服。然后从一只盒子里取出镜子、木梳、刷子、毛巾、染发药水、用来衬垫面颊的硅垫料,以及用来替换德雷克护照上贴有照片的那一页纸。那上面贴着的一张男人照片既不太像德雷克,也不太像理查德.所罗门。
五分钟以后,西蒙目送所罗门驾车离去。接着,他拿出了一瓶威士忌,用力掰开德雷克的嘴,把酒硬灌了进去。随后,他拿起一支塑料针筒。针筒里没有药水,只有空气。他小心翼翼地把空气注入对方的手臂。
这颗在德雷克血管里流动的空气子弹——最后将被输往心脏。
阿尔高金旅馆的服务台丝毫没有怀疑到德雷克的护照已经换了主人。所罗门进屋以后,又重温了一遍他目前所扮角色的身世和经历。
他有德雷克的个人履历表和照片。联邦局的报告,保安局的证明——那都是四天前才签发出来的。他还随身带着几封信,正是从这几封信中,他才发掘出德雷克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亲爱的海司金太太:
我们虽然从未见过面,可我是罗伊娜.德雷克的大儿子。多年来,我常听母亲讲起她从前的学校生活,也常听她讲起有关你的事。她一定要我写信告诉你我要来美国的事。我将于2月1日到达纽约,两天后再去华盛顿。我知道你是总统女儿的家庭教师,说实话,我真想参观一下白宫。爱德华.德雷克。”
海司金太太几天后的回信是这样的:
“亲爱的爱德华:
罗伊娜的儿子,嘿,真没想到!你妈妈几乎在每次信中都要提到你,所以我觉得自己好像早就认识你了。当然,我也希望早日和你见面。可是太不凑巧了,在你来华盛顿的时候,我刚巧要离开一段时间。总统和夫人要去墨西哥访问,我带安妮去看望她姑妈和姑父。他们住在靠近密执根湖的印第安斯普林斯的夏季别墅里。我问过安妮的姑妈韦恩拉脱太太,是否可以让你在她家呆一两天,她说没问题,欢迎你来。我把你的名字告诉了保安局,希望你别介意,不事先告诉他们是不行的。我还向他们担保,你从未犯过法或做过坏事。如果你能来,请通知我。
爱米莉.海司金。”
这里还有一封德雷克的回信,表示接受邀请。所罗门感到十分满意。他决定像个真正的德雷克那样去逛逛纽约......
......
曼哈顿南区专管行凶杀人案的马丁.司威茨警官对一个下属说道:“一个醉鬼自杀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因为情况有点蹊跷,警官先生。死者身上的衣服油腻极了,好像半年没洗似的,可是贴身的内衣却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还是伦敦货!”
“奇怪,”司威茨开始感到惊讶,“我要求进行尸体解剖。让我们再和伦敦警察局联系一下,核对核对指纹,看看这个约翰.道伊究竟是什么人。”
韦恩拉脱的夏季别墅属于正统的维多利亚建筑。它坐落在面临密执根湖的小山坡上。有两个地方可以进入这幢房子,一是通过正门,一是经过海滩。由于总统的女儿在这儿小住,目前这两个入口都由美国保安局的人员昼夜守卫。
星期三早上所罗门驱车来到正门。
一个身穿便服的高个男子在第一时间久走到了车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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