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带包烟,再来一碗馄饨。”一个弟兄喊道。
“还有我。”
“知道了。”司启军答应一声,“还有要的吗?”
随后,他又去别的房间查看了一番,统计了要香烟吃食的数量,这才下楼离开。
警惕的观察,确认没有被人跟踪后,司启军来到高恩路北侧的梵迪路,找到了此前观察确认的可以打电话的日杂店。
“来三包三炮台。”司启军说道,说着,他递了两张钞票过去,“打个电话。”
掌柜的递了三包烟,“自己要,还是我帮你要电话?”
“不劳驾。”司启军说道,他将两包烟放进口袋,自己则拆了一包烟,取出一支香烟塞进口中,咬着烟卷摇电话,“要迈尔西路十九号海琪杂货铺。”
电话要通了。
“哪位?”
“是海琪杂货铺吗?我找范进范老板。”
“我就是,你哪位?”
“小弟姓沈,从绍兴来,绍兴的冯先生说要说遇到事情,可以请范老板帮忙。”
“冯先生?背背桥的冯喜奇冯先生?”
“没错,是冯先生,不过,冯先生现在不住在背背桥了,他搬到西市路了。”
“既然是冯先生介绍的,那就是自己人,沈老弟可是有事情?”
“电话里不太方便,我现在和朋友住在高恩路的秋明旅馆,这附近有一个庆大茶楼,范老板若是方便的话,可以来这里见个面。”
“那好吧,什么时间?”
“两个小时后?如何?”
“可以。”
……
挂掉电话,潘庆基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点燃一支烟卷,陷入沉思。
“潘掌柜,来一盒万宝路。”
“好嘞。”潘庆基脸上露出笑容,忙不迭的给客人拿香烟。
“潘掌柜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算账呢,这生意啊,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潘庆基苦笑着说道,“这日子啊,也越来越难了。”
“世道不好,有什么办法哩。”顾客拆开烟盒,嘴巴里咬着烟卷,又蹭了日杂店一根洋火,点燃了烟卷,摆摆手走开了。
“小米,小米。”潘庆基喊道。
“掌柜的,你喊我。”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后院跑来,双手湿湿的,胡乱的在身上揩拭。
“你看着点,我出去一下。”
“欸。”
……
格洛克路,汇明书局。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手里盘着两枚象棋子的东家拿起电话话筒。
“哪位?”
“是格洛克路的汇明书局吗?”汪恒毅问道。
“是汇明书局。”
“我是卖鱼桥码头的赵四民,找方老板,给他送鱼获。”
“你打错了吧。”掌柜的皱眉,“这里没有什么方老板。”
也就在这个时候,书局刚招的小伙计闻言,赶紧在一旁说道,“东家,没打错,没打错。”
“请稍等。”掌柜的捂着话筒,看向小伙计,“怎么回事?”
“上午你不在的时候,一个客人姓方的客人说,他有朋友有事情找他,他正好住在附近,就留了咱们的地址。”小伙计说道。
“脑子瓦特了。”掌柜的皱眉,“平白……”
“那位方先生买了两本书。”小伙计赶紧说道。
“晓得嘞。”掌柜的的眉头舒展,他对这电话话筒说道,“没错,是有一位方先生,不过他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情吗?”
不在?
电话那头的汪恒毅有些惊讶。
“方先生有说什么吗?”他问道。
掌柜的看了小伙计一眼,索性将电话给了小伙计,自己一边忙碌去了。
“方先生说了,有事情你留言,他会联系你的。”小伙计看了掌柜的一眼,忽而压低声音,“是卖鱼桥码头的赵四民赵先生?”
“正是。”
“汪组长,你们现在在哪里?”小伙计压低声音问道,“刚才说话不方便。”
“高恩路,秋明旅馆。”汪恒毅说道,“盛先生呢?我要见盛先生,丁老板有口信请我转达盛先生。”
“秋明旅馆具体房间?”小伙计用铅笔在柜台上的报纸上写着,低声问道,“我会转告盛长官。”
“三零一房间,赵四民。”汪恒毅说道。
“晓得嘞,你们多加小心。”说着,小伙计挂上了电话。
……
“怎么说了这么久?”掌柜的看到电话挂好了,这才走过来,皱眉问道。
“那位杭州来的赵先生,给那位方先生带了鱼获。”小伙计说道,“是个啰嗦的人,非要我把鱼获都写下来,转达那位方先生。”
掌柜的有些不解,然后接过报纸看,就看到上面写着好些鱼名,后面是多少尾。
他看着看着,忽而笑了,“你啊,字都写错了。”
说着,他指着报纸对自家伙计说道,“是螺蛳青,吃的螺蛳的螺蛳,是左虫,不是落死青。”
说着,掌柜的拿起铅笔,在报纸上方方正正的写了螺蛳两个字,还没忘记瞪了自家伙计一眼,“我们是书局,是文化人的地方,你这样可不行,要多识字。”
“欸,欸,欸。”小伙计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多识字,多识字。”
……
挂好电话,汪恒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然后他又进了一家烟杂店,买了一条香烟,几斤饼干,三两茶叶,让店家打包好,胳肢窝夹着香烟,手里拎着饼干茶叶,朝着秋明旅社回走。
前面就是秋明旅社了,汪恒毅却是看到自己手下司启军从梵迪路的方向走来。
待司启军走近了,汪恒毅看到司启军的手里用网兜提着几个食盒。
“去哪里了?”汪恒毅不禁皱眉问道。
“老板。”司启军看到汪恒毅,赶紧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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