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想要在辣斐德路摆一个擦皮鞋的摊子，就先要去拜会崔大牙，崔大牙得了好处，谈好了抽红，便可以安全放心的从事擦皮鞋的营生了。</P>

若是受了欺负，可以请崔大牙帮忙摆平，崔大牙摆不平的，便会去找附近的巡捕帮忙。</P>

是的，擦皮鞋的抽红，有一部分是属于中央巡捕房三巡的，确切的说，这些擦皮鞋的小瘪三，他们辛苦流下汗水换来的钢镚，除了留下可怜的‘口粮’，实际上是被层层剥削，乃至是为小程总赚钱。</P>

也难怪市民骂小程总，红党将小程总视为鱼肉百姓的恶霸，便是苦哈哈的擦皮鞋的小瘪三都要向程千帆纳贡，这实在是黑心到家了。</P>

“做事情粗糙。”程千帆在心里骂了句。</P>

皮蛋这样的小瘪三都能‘发现’他们的暗探，上海站的这帮家伙做事情太不小心了。</P>

“帆哥，要不要查一下？”李浩问道。</P>

“不用！”程千帆摇摇头，“当作没看见。”</P>

看了浩子一眼，他微笑着，“不明白就慢慢想。”</P>

“是因为帆哥你说的，我们要竭力避免和上海站发生任何瓜葛吗？”李浩想了想，问道。</P>

“不错，反应很快。”程千帆微笑颔首。</P>

浩子得了帆哥的夸奖，挠了挠头，心中高兴极了。</P>

“走吧。”程千帆吩咐说道。</P>

浩子只说对了一半，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浩子没有想到，那便是：</P>

卢兴戈太了解他了，若是他表现出对这件事感兴趣，作出了行动，他担心会被卢兴戈觉察到什么。</P>

永远不要忽视任何一个了解你的人的直觉。</P>

“上海站的其他人，我们不去碰。”程千帆思忖片刻，说道，“不过，这个赵长庚，我总觉得不太对劲，通知豪仔，安排几个人暗中盯着赵长庚家里。”</P>

“是！”</P>

……</P>

行动成功，卢兴戈长舒了一口气。</P>

赵长庚藏在啃剩的大骨头里的蜡丸已经取出来了。</P>

返回特务处上海站的临时秘密驻地，他将纸条呈交郑利君。</P>

蜡丸里是一张拇指宽的纸条。</P>

郑利君手中捻着纸条，微微颔首。</P>

“无恙，毋惊，生意纠纷，事涉日商，然安全考虑，暂不要联系。”</P>

“做的好。”郑利君说道，“辛苦了，且去休息吧。”</P>

看到代站长没有让自己看纸条上的情报的意思，卢兴戈心中叹口气，“属下告退！”</P>

“去吧。”</P>

……</P>

杭州。</P>

“念恩，重庆又来电了。”张目星表情惶然，面带愁容，对自己的妻子说道。</P>

“又来电问什么？”候念恩也是一脸愁苦之色，“不是已经汇报说罗根韶去了金华了吗？”</P>

杭州站站长罗根韶去金华‘视察’工作，实则是扔下了整个杭州站，私下里悄悄跑路了。</P>

此事对杭州站内部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P>

别说是下面的属下了，便是包括张目星在内的杭州站其他高层，现在也是人人自危，更且士气低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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