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确实是有些像是犯案前踩点的蟊贼。
不过,他的心中有一丝疑惑,如果是江洋蟊贼的话,确认了龙华寺有几个门,接下来应该做的就是从几个门分别进去,实地踩点才对。
但是,这个人没有,却是直接转头离开了,这有点不对劲。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程千帆一家子在众多保镖的护卫下,从龙华寺的大门出来,上了小汽车,在保镖车辆的前后拱卫下离开了。
冯孝生眉头皱起来。
‘小程总’大难不死,全家来龙华寺还愿,这个情况他自然是已经掌握到的。
关于张笑林派人用炸弹刺杀程千帆之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而且,他们也听说了程千帆已经展开了报复,查封了张老板的几家盐馆和赌档。
这是张老板要采取反报复?
这个蟊贼盯着龙华寺,这是要冲着程千帆来的?
他想起来,方才那个形迹可疑的家伙,正是在程千帆来到龙华寺后,那人就急匆匆的从寺庙里出来,然后却并未离开,而是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盯着寺庙大门的方向看。
这确实是有点符合他方才的猜测的。
……
青岛日军陆军医院。
青岛宪兵司令部情报室室长古谷幸三郎带人来到了太平间。
他弯下腰,盯着抬尸床上的尸体看。
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室长。”日军军曹柴崎干雄双手将纸条递给古谷幸三郎。
“幸好柴崎动作迅速,纸条还未被胃液侵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日军军医说道,“已经用药剂处理过了,上面的字迹基本上可以辨认。”
古谷幸三郎点点头,他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露出古怪的神情,然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这个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古谷幸三郎问道。
“已经查清楚了。”柴崎干雄说道,“这个人是怡中卷烟厂的工人,名字叫关启德,已经派人去颐中卷烟厂那边搜捕调查了。”
“颐中卷烟厂去年曾经发生过工人罢工事件,很显然,红党对卷烟厂的渗透很严重。”古谷幸三郎说道,“以此次事件为契机,深挖线索,一定要将隐藏在颐中卷烟厂的红党分子一网打尽。”
“哈依。”
古谷幸三郎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随后急匆匆离开了。
……
青岛宪兵司令部,司令官办公室。
“说一说你的看法。”米田公一郎看了匆匆赶来请求汇报的古谷幸三郎,说道。
“这份情报,应该是关启德的上线传递给他的,他刚刚和上线见过面,从这人的手里拿到了情报。”古谷幸三郎说道。
“对于关启德的这个上线,你们有什么线索没有?”米田公一郎问道。
到了他这个级别,抓捕红党地下党,已经不需要他亲自过问了,但是,古谷幸三郎汇报的这个情况,却引起了他的格外重视。
红党廖华被怀疑与红党满洲特科有关联,且牵扯到关东州数年前的严重泄密案件,此人已经被秘密押去了上海,现在却在青岛发现了关于廖华的情报,确切的说,是上海那边泄密了。
这不由得不引起米田公一郎的注意。
“暂时没有什么发现。”古谷幸三郎说道,“司令官阁下,事实上我们对于关启德在红党中的身份和地位,都暂时一无所获,此次抓捕行动也本来只是一名亲近帝国的良民,向帝国举报他的邻居有可疑所引发的。”
米田公一郎点点头,他问道,“廖华被押往上海,这是秘密进行的,现在却被红党知道了,对此,你怎么看?”
……
“情报泄露,首先要排查泄露的源头。”古谷幸三郎沉吟说道,“具体到这件事上面,要么是青岛这边泄露的,要么是上海那边泄露的。”
“不过——”他停顿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关启德的纸条,很显然是从其上线那里获得的,也就是说,情报最可能的泄露源头,应该是青岛这边。”
米田公一郎没有说话,他看向一旁的警备室室长柴山羊寺,“柴山,说说你的看法。”
“红党廖华,是被上海方面秘密押走的。”柴山羊寺说道,“事实上,在当时上海那边来人后,廖华就被移交给他们了,审讯工作也是上海的千北原司和佐上梅津住负责。”
他对米田公一郎说道,“也就是说,在廖华还未被押往上海之前,此人的情况就已经是绝对保密的了。”
“别说是有人想要从宪兵队这边打探情报,就是我们的刑讯室人员,当时也已经无法掌握廖华的相关情况。”柴山羊寺说道,“当时除了我以及小野寺君之外,就是宪兵队内部的很多人,也都是接触不到廖华的。”
“至于说廖华被押往上海,更是高度隐秘。”他对米田公一郎说道。
“所以,你认为廖华在上海的情报,不可能是我们这边泄露的?”米田公一郎问道。
“是的,司令官阁下。”柴山羊寺说道,“如果问我个人的意见,我是倾向于情报的泄露源头,极可能是在在上海那边。”
“如果果真如柴山君所分析的这样。”古谷幸三郎思忖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关启德从他的上线那里获得了这个情报,也就是说——”
他思索着,继续说道,“情报是从上海反馈回青岛这边,然后,由青岛较高级别的红党组织,向下传递了情报?”
“如果情报是上海方面泄露的,那么,这种推理是合理的。”柴山羊寺说道。
……
“我还是不太认同柴山君的这个推理。”古谷幸三郎摇摇头,说道,“如果要将上海方面的情报传递到青岛,最可能的方式就是通过电台,而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红党极度缺乏电台,红党青岛地下党是否拥有电台,这个还未证实,而即便是青岛方面有电台,也最可能是小功率的电台。”
古谷幸三郎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再进一步说,即便是他们的电台是大功率的,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上海方面联系上,而根据我们对红党的组织架构的了解,青岛方面和上海方面是无法直接联系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这么一种情况呢?”柴山羊寺说道,“上海那边的红党发现了廖华被秘密押解到了上海,然后上海的红党向他们的上级汇报了这件事,然后,南方的红党上级组织将情报传递到北方的红党上级组织,然后北方红党又逐级向下送出情报。”
他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眼神也愈发明亮,“最终,这么上海方面从下往上汇报,这边是从上往下逐级传达,最终,这个情报就变成了我们所查获的这张纸条?”
米田公一郎听着柴山羊寺的分析,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古谷幸三郎也是皱眉思索,他摇摇头说道,“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一个被我们逮捕许久的廖华?”
忽而,他沉默了,表情变得愈发严肃。
“看来,古谷君也想到了啊。”柴山羊寺淡淡一笑说道。
对于情报室的新任室长古谷幸三郎,他是报以一定的鄙夷态度的,相比较其前任小野寺昌吾,古谷幸三郎的能力是差了一些的。
柴山羊寺看着米田公一郎,沉声道,“司令官嘎了,如果我们的这个分析是正确的话,那么,红党如此大费周章的送出这个情报,只能够说明一个问题——”
他神情振奋,“这个廖华,红党对其是非常的重视,这也说明其身份必然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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