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队长但问无妨。”
“那么多人都或死或伤,为何赵探长无事?”胡四水说道,看到赵枢理要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赵探长脸上的伤势不算。”
“可能……”赵枢理想了想,苦笑一声,说道,“可能因为我加入特工总部之事,并未公开?”
停顿了一下,赵枢理又说道,“亦或者是因为我身上有法租界巡捕房的身份?”
胡四水点点头,他又看向曹宇,“曹组长。”
“属下在。”
“李副主任让我问话。”
“胡队长但问无妨。”
“为何曹组长无事?”胡四水言简意赅,问道。
“可能……”曹宇皱着眉头,“可能因为我只是小喽啰?”
胡四水点点头。
然后,他转身作势要走,却是忽而停下脚步,他看着两人,又问道,“李先生说了,我们内部可能还有敌人的奸细。”
他的目光在赵枢理以及曹宇的身上扫来扫去,“倘若让二位来剖析,你们认为谁最可疑。”
“曹组长。”赵枢理脱口而出。
“他!”曹宇指着赵枢理。
胡四水看了赵枢理一眼,又看了曹宇一眼,点了点头,随即离开。
赵枢理与曹宇则相互对视,然后双方皆是冷哼一声,分道扬镳。
……
赵枢理扔了一包香烟给七十六号的岗哨,嘴巴里叼着一支烟卷,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面,驾驶着自己的车辆离开了极司菲尔路。
他的后背此时此刻依然是有些发凉的。
这是冷汗。
对于他来说,今天可谓是死里逃生。
尽管暂时还不清楚此次刺杀事件的内情,但是,赵枢理判断应该是孟克图以及丁零金被策反了。
至于说是被红党,还是被重庆方面策反的,则暂时不得而知了。
不过,赵枢理倾向于是被重庆方面策反的,无他,无论是孟克图还是丁零金,本就是军统人员。
故而,这两人是被军统方面策反的可能性更大。
忽而,赵枢理心中一动:
孟克图和丁零金反正了。
那么,王鉄沐的另外一个保镖于志强呢?
“主任,于志强跑了。”张鲁向李萃群汇报。
“跑了?”李萃群皱眉,然后冷哼一声,“亲信副官,贴身保镖,竟然都反叛了,他王鉄沐即便没有问题,也难逃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过。”
他看了张鲁一眼,“你觉得王鉄沐有问题吗?”
“主任觉得有问题,那王鉄沐就有问题。”张鲁说道。
李萃群闻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皱起了眉头,“我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啊。”
“于志强是什么时候逃跑的?”他又问道。
“听百乐门的人说,兆丰总会那边响枪,于志强就急匆匆离开了。”张鲁说道。
李萃群拉开帷幕,盯着墙壁上悬挂的沪西地图看。
“传令下去,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于志强、孟克图、丁零金。”他的面色阴沉,说道。
“马队长那边呢?”
“他马啸天查他的,我们查我们的。”李萃群冷哼一声,说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胡四水回来了。
胡四水看了张鲁一眼,却是并未说话。
张鲁识趣的告辞离开,不过,离开李萃群办公室后,张鲁的脸色变得阴沉。
“先生,我问了赵枢理和曹宇。”
“他们怎么说的?”李萃群问道。
胡四水便将赵枢理以及曹宇的回答如实汇报。
李萃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
深夜。
匡小琴女士的房间亮起了灯光。
她起夜。
不一会,灯光熄灭。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萍的屋内也亮灯了,整整五分钟三十秒后,灯光熄灭。
又过来十秒钟的样子,灯光又亮起。
不一会,抽水马桶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分钟后,身材高挑的匡小琴女士做贼一般敲开了张萍的家门。
“他在吗?”匡小琴女士问。
“在,就等你了。”
匡小琴便面露羞色,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闪身进门,张萍则是忙不迭的关上了门,一副担心‘偷人’被发现的紧张兮兮的样子。
“陈明初死了。”
“我知道了。”
“何兴建重伤,据说还在抢救。”
“我知道。”程千帆穿着睡衣,身上披着外套,打了个呵欠,说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赵枢理嘟囔了一声,“还有,怎么这么巧,我要紧急约见,你正好在张萍这里……”
说道这里,赵枢理惊讶的看着程千帆。
“是我干的。”‘火苗’同志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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