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方面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日本宪兵队发现了中统一个地下交通站,武汉地下党掌握了这个情况向中统示警。
中统人员顺利转移,但是,随后日本人竟很快便将潜伏在伪警察局内的我党特工抓捕、杀害。
……
“我刚回到上海工作,对于上海这边的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雷之鸣说道,“有一件事,我征求一下你的看法和意见。”
“什么事?”曹宇表情严肃问道。
“组织内部有同志提出对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程千帆采取行动。”雷之鸣说道。
他点燃一支烟卷,抽了一口,说道,“有的同志对此是双手赞同,有的同志认为不适宜在现阶段采取刺杀行动,有的同志虽然思想上认可对程千帆采取行动,不过,他们认为程千帆不容易杀,很可能对我们造成重大损失,所以,他们不支持采取行动。”
“你的看法呢?”雷之鸣看着曹宇,问道。
“从我个人而言,我是支持对程千帆采取行动的。”曹宇思索片刻,说道,“程千帆此人亲日,实际上已经是汉奸了,他在法租界权势很大,有他在法租界,这是一个大祸害,对于我们的同志,对于抗日事业危害极大。”
他看着雷之鸣,说道,“而且,仅我所掌握的,至少有三名同志以及爱国、抗日志士是死在程千帆手中。”
不过,他又摇摇头,“不过,有的同志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程千帆这个人十分怕死,很注意自身安全,其人手下不仅仅有巡捕,更有众多保镖打手,且据说火力强横,想要杀他很难。”
他对雷之鸣说道,“我的看法是,可以动手,但是,除非有绝佳的机会,不然不可轻动。”
他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如果组织上决定动手,我这边可以帮助提供一些必要的情报。”
曹宇思索说道,“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便是李萃群那边也并非完全相信他这个学弟,苏晨德便曾经调查过程千帆。”
他弹了弹烟灰,表情认真说道,“汪康年更是一直死咬着程千帆不放,这个人一直对日本人揭发说程千帆有问题。”
曹宇看着雷之鸣,笑着说道,“程家世代忠良,程顾之老先生是同盟会,程文藻先生、苏稚芙女士都是北伐烈士,出身这种家庭,他程千帆怎么可能真的亲日,这人必然是暗中抗日的,我们可以帮敌人揭穿他的真面目嘛。”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揪出了程千帆这么一个表面亲日,实际上抗日的大鱼,于我而言,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说的这些,确有一些道理,也是一个思路。”雷之鸣点点头,“此事,我需要仔细考虑一番。”
他看着曹宇,“那边派人联系你没有?”
“还没有。”曹宇摇摇头。
……
‘小程总’中午吃了酒,酒足饭饱后‘小程总’牌瘾来了,喊了手下钟国豪,鲁玖翻、侯平亮等人打牌。
李浩的家中。
酒意微醺的小程总在手下家中小憩,方醒。
“帆哥,若兰姐吩咐周茹煮的醒酒汤。”李浩从壶内倒了满满一碗醒酒汤,递给程千帆。
“周茹那边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李浩点点头。
帆哥中午故意多喝了几杯,他这边便回去通知周茹煮醒酒汤,同时顺便打探消息。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程千帆朝着浩子使了个眼色。
很快,浩子领了豪仔回来了。
“查清楚了?”程千帆小口喝着醒酒汤,抹了抹嘴巴,问道。
“查清楚了。”豪仔点点头,“曹宇进了东昌里的赌档,他没有在下面耍,而是直接上了二楼。”
“夏问樵在二楼等他?”程千帆继续喝汤,他几大口喝下大半碗汤,摸出手帕擦拭嘴角,微微一笑,问道。
“帆哥你猜到了?”豪仔点点头,“是的,在曹宇到东昌里赌档之前一个多小时,夏问樵也到了东昌里档口,在二楼一直没下来,后来曹宇来了后,有人看到曹宇是进了夏问樵在的那个屋子里。”
“曹宇,夏问樵。”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这两人搅在一起去了。”
这两人,曹宇是铁杆汉奸。
夏问樵是杜庸生在上海滩留下的后手。
按理说,杜庸生的人是不太可能投靠日本人的。
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两人就这么搅和在一起,实在是耐人寻味。
“帆哥。”李浩突然说道。
“怎么?”
“这个曹宇,我就是觉得……”李浩在思考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就是那个,邪性!”
他皱眉说道,“这家伙命硬的嘞,怎么都不死,都说祸害遗万年,我总觉得这家伙留着是个大祸害,瘆得慌。”
程千帆皱眉思索。
红党人是唯物主义者,不讲究唯心。
浩子的话属于唯心迷信,但是,程千帆越琢磨越是觉得有道理。
不是他也唯心了,是程千帆越琢磨越是觉得浩子说得对,曹宇是个祸害,是一条毒蛇。
曹宇这个人,越是琢磨,越是给他以一种随时可能被咬一口的感觉,这就是一条随时可能在暗处噬人的毒蛇。
而上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是汪康年。
“你说的对,曹宇是个祸害。”程千帆点点头。
“那就除掉他。”豪仔当即说道,他看着程千帆,“帆哥,我带人动手。”
“不。”程千帆弹了弹烟灰,淡淡一笑,“不用我们动手。”
他此前便在荒木播磨那里种下一根刺,令荒木播磨对曹宇产生了怀疑,虽然只是一种表显的怀疑,并未伤及曹宇根本,不过,如果合适时机再推一把,倒是有希望借着日本人的手除掉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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