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的军队占领了储粮仓库,但贺景要的是财宝和女人,这些都在天楼内,天楼内还有孙贲最后三百名心腹侍卫,贺景眼睛都杀红了,声音嘶哑着大喊大叫,率领两千士兵猛攻天楼大门。
就在这时,有士兵指着楼上大喊:“将军,起火了!”
贺景抬头,只见天楼上方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大火是从二楼燃起,火势迅猛,浓烟中隐隐听见有无数女人的哭喊声。
贺景呆住了,这时,大门忽然开启,楼内侍卫奔出,纷纷跪地投降,整个一楼大殿内都被浓烟笼罩。
“给我冲进去,把女人和财宝抢出来!”贺景急得大喊。
一群群士兵冲了进去,但片刻便退了回来,浓烟弥漫,根本就睁不开眼,十几名住在一楼的舞女也跟着逃了出来。
贺景万般无奈,眼睁睁地望着天楼被大火吞没,仅仅半个时辰后,天楼便轰然坍塌,最后在大火中被烧成灰烬。
建安二十年夏,孙贲的荒淫无道终于引发军队的反叛,以贺氏兄弟为首,数万军队哗变,孙贲在绝望中点燃宫殿自焚而亡。
贺齐随即裁减军队,废除沉重的苛捐杂税,笼络人心,并自封为会稽太守,派人去邺都向天子报信,表示愿归附朝廷。
会稽郡的哗变对于整个天下而言影响并不大,但对于江东却无异于强烈地震,孙权和孙韶几乎是同时派人去会稽拉拢贺齐。
建业宫内,孙权心烦意乱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忍耐了几个月,得到了汉军的粮食支援,终于渡过了难关,而今年夏粮的收成不错,尤其黄盖在曲阿郡屯田,粮食大获丰收,使江东暂时摆脱了军粮不足的困扰。
就在孙权准备大举进攻吴郡之时,会稽传来了军队哗变的消息,孙贲被杀,贺齐自立,打乱了孙权的进兵计划。
孙权已和孙贲有了约定,他从北面大举进攻吴郡,孙贲则从南面牵制吴郡军队,事后两家平分吴郡,但现在孙贲被杀,他们的约定也就作废了,没有孙贲从南面牵制吴郡军队,孙权着实没有必胜的把握。
旁边军师张昭劝道:“吴侯也不必急于攻打吴郡,很显然,汉军在支持吴郡,一旦我们攻势太急,孙韶向汉军求救,汉军便有理由进入江东,他们水军便从长江直入太湖,我想这就是刘璟支持吴郡的真正原因,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汉军势力进入了江东,江东迟早会被汉军吞并。”
步骘却不太赞成张昭的意见,反驳道:“军师所言虽有理,但不够全面,现在刘璟在全力应对匈奴,为此还和曹操结盟,他现在应该无暇顾及江东,我认为这是我们的机会才对!”
张昭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步骘,因为女儿受宠的缘故,步骘这半年来极受孙权信赖,被孙权封为侍中,主管江都财政,手握大权,说话也很有份量。
尽管张昭很瞧不起步骘因女而贵,但他知道自己若不能说服孙权,孙权极可能会听从步骘的建议。
张昭冷笑一声道:“步侍中此言太片面,汉军在全力对付匈奴不假,但他们在庐江郡也屯兵近五万,由汉军第一大将黄忠统帅,还有军师庞统坐镇,你以为他们是要攻打合肥吗?刘璟已和曹操结盟,至少在一年之内,他不会再攻打合肥,那庐江还有什么必要屯集五万重兵?很明显,这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汉军的真正目标是江东才对,不说他们大军杀至,就算只派五千水军进入吴郡,我们又能奈何?”
“可是吴郡不是已经有了一千荆州水军吗?”步骘不甘心道。
“是有一千水军,可他们打的旗号是汉军吗?分明是陆氏家兵好不好,因为吴郡没有邀请他们,他们不好公开旗号罢了,但如果我们大举进攻吴郡,把孙韶逼急,那么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
这时,孙权叹了口气道:“那依军师之见,我们该如何行动,就这么束手无策吗?”
张昭大喜,孙权这样问,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自己的劝说,张昭连忙道:“我们并非束手无策,我们完全可以用计取吴郡,从这次会稽之变,我便发现了机会,其实吴郡也存在和会稽一样的隐患。”
孙权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张昭的意思,“军师是说,孙绍和孙韶的矛盾吗?”
张昭微微笑道:“准确说,应该是吴郡豪门士族和孙韶的矛盾,孙绍不过是个无权的傀儡而已,但吴郡士族却不是,他们有足够的能量和孙韶抗衡,更重要是,吴郡士族支持孙绍,反对孙韶,他们的矛盾在慢慢积累,总会有爆发的一天,只要我们利用他们这种矛盾,促使吴郡爆发内讧,然后我们便可以用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举夺取吴郡,使汉军来不及反应,这样,我们便以最小的代价夺取吴郡,而无须大举进攻,耗费兵力钱粮,也断绝了汉军的机会。”
孙权点了点头,张昭的方案很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随即笑道:“那就依军师之策,我们从长计议,先挑起吴郡内讧,再用霹雳手段夺取吴郡,这件事我就交给军师了。”
张昭得意地瞥了一眼步骘,躬身道:“微臣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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